('便是这处狭小的空间里,已经腐朽倒塌的桌椅矮榻,以及断损的墙体上,均有刀剑砍划过的痕迹,无一不昭示昨夜这件窄室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至少还有人因此重伤。
而这幕后之人将宁知越打晕带到此处,又毫发无损地放她回来,很难说背后没有酝酿一场更难以解释的栽赃。
纵然宁知越知道更多的内情,又有姚珲在暗中帮衬,但姚珲远在京城,又也不能明目张胆做些什么,南漳县所有的危机都得由宁知越一人面对,若遇上昨夜那等危机时刻,便是十个姚珲也鞭长莫及,若非有这些顾虑,姚琡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了。
他们谁都劝服不了宁知越,也没法逼她说出那些连姚琡都无从得知的秘密,为今之计,只能依照他此前所想,顺着宁知越的计划,帮她达成目的,找出真正的凶手。
本来他吩咐李漳与萧盛追查陈启正下落,又将人安置妥当,若无宁知越失踪一事,他昨日便会去见一见陈启正,耽误了一日,又从姚琡口中知晓了一些事,他更觉得与其派人盯着宁知越,倒不如就将人放在自己身边,还能为她分担一些忧患。
到了施宅,见了宁知越,虞循开门见山说了要去见陈启正,也很是郑重询问宁知越是否要同行。
宁知越狐疑,虽说经历过这两日多次见面,两人关系较此前有所缓和,但他不是还质疑自己居心不良,怎会在此时特意来找她一起去见陈启正?
她还未说话,姚琡已率先替她应答,“陈启正?就是那个变卖陈家所有家资的陈家族人?那一定得去啊。”说着又扭头想要规劝她,待对上宁知越探究的目光,霎时噤声,心虚地挪开视线。
想起昨日姚琡要留在县衙与虞循一道去城东,宁知越心中有了答案,一记眼刀飞过去,姚琡只能飘忽着视线,装作看不见。
好在她有所提防,姚琡所知并不多,只她与陈玉之间的关系,他知道了吗?
宁知越思忖着去一趟也好,正好打听当年陈家落在他手中是何样情形,阿绮姐姐既说那时陈家还尚有余力起死回生,陈启正为何非得落得变卖家产的地步?他又将她屋里的东西卖与何人了?
宁知越正待答应,宅子里的看守领着两个衙门差役寻来,见了虞循行过礼,即道:“半个时辰前,城外河沟里发现了两具尸体,经查验,乃是城中邓家与郭家两位老爷,两人是为利器所杀害,死后遭人抛尸河道,许县令特请钦使前往城外陈尸处商议案情。”
郭良和邓天锋死了,怎会这么突然?
但虞循霎时又想到什么,当即朝宁知越看去,只隔了一日,又死了两人,这二人正是他们怀疑的对象,还未开始调查,便已遭遇不幸,还是为利刃所害……怎么看都像是冲着她去的。
有这猜想的不止是他,屋内知情的几人也都觉得这正合了虞循此前的推敲,忧心忡忡地看向宁知越,只宁知越虽略有惊讶,却很快平复情绪,并不以为意。
虞循问那差役:“仵作可验过尸,这二人是何时遇害?”
那差役答道:“已查验过,二人均是前日夜里遇害,但在尸体被发现的河道附近,并未发现打斗痕迹与血迹,县令以为二人遇害之地并不在那一处,故而仍在命我等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