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循笑道:“李老爷当听说宁娘子与陈家的关系,陈老爷是宁娘子叔父,听说当年有人去打听下落,一来想问问情形,二来也是想当面致谢。”
突然被点名,宁知越丝毫没有准备,转头之际瞪着他略显愤愤,待回话时已恢复平静,“正是如此,毕竟你们也知晓我与张家和杜家前些日子闹得不太愉快。”
李昌翰对张家和杜家不置可否,只笑说:“原来是这样,不过若要打听当年事情全貌,问曹荣才是最好的,毕竟他也在陈家待过许多年。”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话在宁知越听来,别有深意,像是有意引导他们去曹家,宁知越于是说道:“也是要去曹家拜访的,不过我们来府上,其实还想打听一个人。”
“哦,是何人?”
“李开济。”
话音未落,李昌翰的眉目狠狠一颤,脸上的笑意僵了片刻逐渐减淡,沉吟许久才唏嘘道:“打听他的事其实也该去问曹荣。当年他长途跋涉,带着病重的儿子来投奔与我,我……没有收留他,反是曹荣救了他们父子的命,后来许多年里,他也是跟着曹荣做事。”
“这我知道,但是我们想问的是李开济的过去,就是他来投奔你之前的事。”
“他的过去?”李昌翰迷茫起来,看看宁知越,又端详虞循,两人都静等着他的话,虽觉疑惑,仍是说道:“他与我原是祖辈隔房的兄弟,早年间大家还是一家人,共同打理李家祖辈的基业,后逢战乱,县城里常有山匪来打家劫舍,还有叛军来抢夺钱粮,我们李家是开米粮生意的,正中这些叛党的下怀。
“当时我那叔祖父,也就是李开济的祖父,觉得继续留在南漳县就是自取灭亡,提议离开南漳县,但我父亲不同意,于是提出分家就此分道扬镳。
“他们离开南漳县时分得家资丰厚,反而我们因得了祖宅,留有银钱不多,又有叛军常来掠夺,险些叫祖上基业败在我手上。此后又过了几年,李开济突然带着儿子回来了,衣衫褴褛,他那孩子也不知是病的还是饿的,瘦得不成样子。
“他说他们当年移居蜀中,起初过得还不错,只他们是外地人,到那边做生意总有人从中作梗,本来想着熬下去能熬出头,但我叔祖父亡故后,伯父伯母也相继病逝,那时家中银钱只出不进,偏他那个孩子也患病,一直不见好转。
“他们夫妻俩琢磨不能苦了孩子,还得想法子将那孩子的病治好,蜀中待不下去,就想回南漳县来了。他们变卖了铺面作盘缠,赶路回来是又遭了贼,被偷了银子,他们夫妻俩为了不饿着孩子,自己饿着肚子,就快来到南漳县时,他妻子也活活饿死,只他们父子撑着一口气来我宅子前求助。”
说到此处,他面露窘色,“那个时候,我们也是自身难保,险些就要卖祖宅了,多一个人多一张口,他们父子俩是身强体壮还能出份力倒也罢了,偏那孩子病得身边离不开人照顾,光是吃两副药就能把人吃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