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绮被她磨得没了法子,姚珂的不依不饶也不是谁都能招架得住的,不得已给她支了个招:你跟着去了谁能拦着你呢?
果然,宁知越虽然对她视若无睹,却也没法赶她走。
**
陈家宅子在城东武清坊,五间三进院子打通,占了大半个坊里。
只陈家败落之后,两度转手,到了张绍金和杜昆手中,原叫几个护卫在宅子里看守,不了女鬼之事闹得越来越大,坊里人人自危,也都纷纷搬离,原本是南漳县最彰显富贵的地段,如今凋敝得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连沿着临近街巷得坊墙倒塌了,也无人打理修葺。
宁知越几日前来此,于浓夜中突至,顾虑着跟踪之人,只觉当时坊中静谧非凡,不想日间经行,也是这般寂然无声,直到临近陈宅正门,才听得突兀的人声——似乎有不少人,还在叫嚣、争辩着,待看到马车驶来,嘁嘁喳喳地声音渐而转小。
宁知越远处就看见陈家宅门外虞循与许仲昇立于阶上,阶下围堵了数十人之众的乡民被一班衙门差役拦下檐下。门前左檐下一群僧众悄然静立,边上周陆然与石僧面露焦色,格外显眼。
见宁知越来了,那些乡民才放低了声,与临近之人窃窃私语,似乎颇忌惮她。
宁知越未曾理会,越过人群,直直朝虞循走去,四下又扫了一眼,姚琡不在,张家人与杜家人似乎也不在。
“张老爷与杜老爷是要出尔反尔了?”
她话音刚落,虞循还未曾应答,阶下邻近有人听到,愤懑出声,“张老爷与杜老爷是为咱们百姓好……”
宁知越陡然转头,直直盯着说话那人,他那个“好”字吐出一半,又咽了下去,将头垂下。
“许县令还未能安抚下百姓?”这话是对许仲昇而言,她却看着阶下的人群,一一扫过人群中的脸。
“这……”
“这什么?你是县令你还管不了你治下的百姓了?”姚珂忍不住插嘴,又想到宁知越,心虚地朝她看去,见宁知越只是回头瞥了她一眼,未曾说什么,才重又有了底气,“我来了两日,可将你们县城里的事都打听了个清楚,你们南漳县百姓闹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这你都管不住,你这个县令怎么当的?
“要知道这种聚众闹事的,多是有人从中挑唆,就比如这种起头叫嚷的,怎么,就你懂得多,嗓门大?”她那挑刺的毛病又犯了,见了谁都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