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循不解,“杨刺史何出此言?”
杨德冷哼一声,瞥向宁知越,道:“方才县衙衙差来报,抓捕了一名名叫春杏的女婢,原是宁娘子的女婢,她行迹鬼祟被巡城捕快发现她携带包袱欲烧毁。公差们查验过,那包袱里装着一件女子衣衫,裙摆、袖口皆有血迹,那女婢被带回衙门经衙差严刑审问后招供,这衣衫正是第二日从宁娘子屋里取走的。”
纵使知道曹襄诡计多端,预料到他污蔑宁知越的手法可能层出不穷,南漳县里无论是谁来指认宁知越,虞循都不会觉得稀奇,但怎么会是春杏,她不是施绮安排给宁知越的人?
他从宁知越和芙蕖脸上找到了答案。
她们二人脸上没有惊讶,两人相视一眼,宁知越神色淡淡,芙蕖目中更多是担忧着急,她欲张口分辨,却在宁知越的视线威逼下,哑声垂首退至一旁。
她们早已知道春杏古怪。
虞循暂缓一口气,如此宁知越当早有觉知,应对之策也不在话下。
但是……
究竟是春杏被曹襄收买,施绮毫不知情,还是施绮也脱不了干系?
虞循也不想用探究、怜悯的表情面对她,他知道宁知越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也知道她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伤害,但这一次不同,若问题的根源在施绮……这无疑是一把明晃晃的刀,直直戳进她心里的刀。
宁知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恬淡模样,仿佛杨德的字字句句都与她无关,只是默然听着一段故事一般。
杨德继续控诉,“除次之外,春杏还道在你与朱玉阁东家施娘子的谈话中得知你在来汜州前便已知晓曹氏父子的所作所为,正如张游此前的证词,南漳县马车失事,借祝十娘夫妇潜入公主府,此后种种,与张绍金、杜昆、郭良、邓天锋、吴夫人之间争锋相对,全是你蓄意挑起祸端。
“而你,所谓查明陈家败落、陈家娘子死因的真相,抓住曹氏父子这一罪魁祸首也是子虚乌有。因为陈家娘子根本就没有死,你就是陈玉,当年那一出投水自尽本就是一场骗局,是你意欲挑起汜州内乱的阴谋。”
“杨刺史慎言……”
“虞钦使,你还想包庇这等奸险之徒吗?”杨德不给虞循开口的机会,“你与她同行数月,这期间调查案情你不仅不曾避开她,还任由她指手画脚,闹得满城轰动,她的筹谋布局、她的身份你难道就没有分毫的察觉?还是你本就与她是同谋?
“春杏是她的侍女,若不是为她销毁证据被衙门擒获,便要让她逃脱了。并且,春杏招供后,吴夫人也招了,郭良、邓天锋等人之所以在宁知越回到汜州后对其开始围剿追杀,便是因知晓她就是陈玉,陈氏父子逃亡无影踪,他们担忧陈玉报复,殊不知这本就是她挑起汜州内乱的幌子。曹氏父子已经亡故,多年冤案也已真相大白,她却不依不饶,借吴夫人拳拳爱子之心,杀了吴秋宗,编出那等荒唐的谎言意欲再度挑起汜州内乱,如此种种,你认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