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看着阿爷离去的背影愁苦交加的连声叹气,待阿爷的身影瞧不见了,又转面对着她唉声叹气,似想说了几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末了只唤来曹荣,一边吩咐他照看好阿爷那边,一边令他备下马车,点上几个仆从,准备带她与阿弟去慈安寺小住几日。
去的路上,她与阿娘同坐一辆马车她与阿弟左右各一半边趴在阿娘膝头,阿娘轻抚着她的头,语重心长地开解她与阿爷的怨结,让她先在寺里住上几日,等阿爷消气了再回家中,与阿爷服个软。
她心里不情愿,也念着阿娘被阿爷怒喝那一下白了脸,没有反驳。
快到寺里时,阿娘也不住嘱咐她:不要到处乱跑,乖一点,就在屋子里待着。
他们那一日,他们一行赶到寺中时已是申时。阿娘先带着她和阿弟去禅房,看着她进了屋,又是一遍叮嘱不许她乱跑,还与青予、玄素说了一遍,才带着阿弟离开。
只过了一会,她就闲不住,想要出门溜达。青予比她和玄素年长,与阿爷阿娘一样,对她一些异于寻常闺阁娘子的跳脱不甚满意,阿娘的吩咐她总是严格遵守并规劝她。
宁知越知晓要出这道门,需得支开青予。于是她与玄素一个眼神交换,便以她要休息为由,只让玄素守着,叫青予先去歇一歇。
自青予到她身边后,从未逾越与偷懒过,她当日也不曾多想青予为何会轻易答应,虽然青予也看着她躺了有一炷香的时候才离开,可于她当时想的只有待会要去哪里玩。
那之后,寺里的一切她都不知情,等她与玄素从后山抓了山鸡、小鸟、兔子玩了一阵,放生后回来,就见家中仆妇手脚慌乱地往禅房跑去,等她回到禅房,阿娘正沉着脸在她屋里坐着。
当时她也留意到青予不在,好像也讶异青予为何没有出现,但阿娘等我怒气来得猛烈,容不得她胡思乱想。
阿娘气恼她脾性古怪顽劣,屡教不改,更是觉得阿爷此前所言不无道理,后悔当年不该将她交给阿姐管教,正是因阿姐火爆粗粝的性格,对她又过于纵容与溺爱,才使得她成了如今模样。
宁知越当时年纪虽小,却已能看得明白,在越州时,阿娘十分艳羡阿姐行事爽利,雷厉风行的个性,时常感叹自己身体柔弱不堪,不能陪伴阿爷左右,连教养她也没有气力。
那时阿爷与阿娘十分庆幸与感激阿姐的帮助,也乐于见她自由快活地玩乐。可是自那一回姚珂当面羞辱,伯父顾全平南王府的面子息事宁人后,她每隔一段时候见到阿爷,都隐约感觉到从前阿爷眼中的满足与和气一点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她看不懂的阴沉。
她一直知道,阿爷不是对她不满,他是对宁家有怨,故每每看到她身上沾染着的宁家人的习气而深感厌恶,这一点阿娘也清楚。
阿爷与阿娘是她最亲最爱的人,阿姐和三哥也不在例外。阿爷与阿娘可以指摘宁家其他人的冷漠自私,可对阿姐,他们不能无端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