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越看着她紧攥住自己的那只手,心中暗道: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
可她没有挣开,只是望着她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容,仿佛从前在陈家那方小院子里应允她的回话一样,轻轻地吐出一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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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舒走了,屋里又恢复了她来时的宁静。
案几边酣睡的侍女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窗棂处也在继续“咯吱咯吱”摇晃。
屋里一边是明晃晃的烛光,另一边是昏黑的无底洞,宁知越站在屋子中央,烛火与黑暗相互抵触的边缘,忽然迷失了方向。
窗扇的“咯吱”戛然而止,她怔怔地抬眸朝着那一处看去,窗扇旁又转出一道纤瘦的影子,从暗处缓缓走到她面前。
宁知越回了神,看着对面的人红了眼眶,满是心疼的看着她,她伸手抹去那人眼角滑下的泪珠,浅浅笑着戏谑道:“能让你哭的事可不多,除了阿娘去世,就是今日了吧?怎么从前陪着我的时候不见你哭?”
玄素的泪落得更凶了,一把拥住宁知越,闷闷地问她,“娘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宁知越顺着她的背,却不说话。
好一会,玄素突然从她怀中挣开,撸起袖子,便要往外冲,“我忍不了,我现在就去杀了这个她和冯昭,要是碰到曹襄,正好一起宰了。”
宁知越拉住她,“你急什么……”
“这还不急,我一刻都忍不了,想起她假惺惺待在咱们身边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那也得在忍一忍。”她拉着玄素就在屋子中央面对面坐下,“这个仇咱们是一定要报的,但是咱们这么多年的苦不能白受,冯昭和阮清舒好说,这个萧铉极难对付,他冷血无情,除了这两人谁都不在乎,只怕你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能抓住你的痛处再戳上两刀,这样的人不能用常理去杀他,咱们得往他心口多戳几刀才解气,对不对?”
玄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要怎么杀?”
宁知越叹了口气,问道:“陈小川和贾娘子如何了?”
“陈小川被关在张家宅子那片废墟里,堵了他的嘴,毒打了他一顿,就丢在斜撑着一根横梁的半堵墙下,动静大些就会被那些砖块横梁压住,好在是袁志用的人找到了他,他们人多,办事不费力,我看着他们把陈小川和贾娘子聚在一处送到城外,趁机劫了人走的。
“贾娘子孤身一人,要远离这些事端,我就把她往远了送,陈小川也沿路带着,等她自己开了口,我就带着陈小川又回来了。他还等着娘子,要带娘子去见家主和小郎君呢。”
也是这一路,她从陈小川口中知晓了娘子的全部计划。
真是没想到啊,姚家大郎不做人,自家三郎也是个黑心肝的,自家妹妹都欺负成这样,真是枉费了娘子十多年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