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看一眼薛照,然后让二人都起来:“眼下不是论罪的时候,两国联姻之事出不得一点差错。你们兄弟之间再怎么不睦争斗,终究是我们的家务事,别不知轻重闹得举国不安,让卫国看了笑话,更别捅到陈国去。”
老二和老四齐声答“是”,还要再说两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面话表忠心,梁王摆摆手,指向界碑:“孤不信什么神迹祥瑞,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界碑上的刻字,不必说明,你们也该看得懂是什么意思。这是对孤的威胁和诅咒,主使之人其心可诛。孤是天命所授,岂会被如此雕虫小技唬住?”
梁王道:“孤不信所谓诅咒。但百姓们只会人云亦云,民言汹涌甚于川河,现下神龟显灵之说已经成为街头巷议的谈资,再加上碑文,更加要闹得满城风雨。孤分明已经将界碑扣在宫中,次日遇龙湖畔竟又出现一模一样的石雕——就是这一只。孤想知道,是否明日还会凭空出现另一只赑屃,矗立湖畔?”
梁王指着界碑,目光却落在薛照身上。
薛照神色泰然自若,仍旧是不接话。
梁王将怒气压了又压:“联姻乃两国邦交大事,最讲究礼数周全。老二在礼部见习也有了一段时日,观应掌管司礼监已久,更是对礼制驾轻就熟,孤属意你们共同率领使团前往——”
冯灼心慌情急,竟然直接出言打断:“父王!大哥不在,兄弟之中便以我为长,两国联姻关系重大,既要表示诚意,又要处处周详,到底是儿子年岁大些、经历的事也多些,比四弟更适合出使!”
薛照闻言无声轻笑,什么手足骨肉,两人的结盟实在不够稳固,既想合力对付自己,彼此却又时刻防备着,唯恐对方得了好处。
冯燎也不肯相让:“二哥是比我先进衙门办差,但术业专攻各有不同。吏部管的是朝内之事,桩桩件件总有成规可依。礼部对外,事项繁琐,非用细心之人不可。大哥雷厉风行,恐怕会有疏漏。再者,卫国路遥,小妹年纪又小,大哥怕是不懂这个年纪的女孩心思,我的女儿却是只比小妹小一岁的,我定能照顾好小妹,让她不仅平安更能欢欢喜喜地抵达卫都。”
“你懂女孩心思,难道我没有女儿?冯燎,你说话之前最好想想清楚,别信口开河!”
“二哥恼什么?做弟弟的,不知何处失言,请兄长明示。”
“你细心,难道我就是糊涂鬼?哼,也是,若非细心,怎么会经营得起那么精细的生意!”
“正论国事,二哥说到哪去了?!”
二人相持不下,越争越急,简直快要弄成泼妇骂街,若是没有他人在场,双方互揭老底斗红了眼,能直接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