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吗?”弦汐跟着闻了闻,反应过来,“哦,应该是方才凤后娘娘送来的酒,那酒是用香叶天竺葵酿的,味道比较浓。”
玄濯大奇:“你还会喝酒?”
弦汐:“还没喝呢,等回去了再喝。”
“……”须臾间,玄濯不知想了些什么,眼底晕开深色,微笑着挑眉:“正好我回来了,要不咱们一块喝?”
弦汐瞟他:“你还有伤呢。”
“小伤,不碍事,正好喝点酒活血化瘀。”玄濯散漫道。
弦汐嘴角一抽:“……行吧,随你。”
跟在两人后面的苍璃本来都打算走了,听到这话又兴致勃勃地凑过来:“什么酒?我也要喝!”
玄濯不耐烦道:“滚,想喝自己回家喝。”
“我一个人喝没意思啊,哎呀多我一个杯子的事而已——”苍璃死皮赖脸地黏着两人,今儿个喝不到酒誓不罢休。
玄濯手都扬起来了,准备照苍璃那张大脸扇下去,这时弦汐温和道:“他想喝就让他一起喝吧,反正有很多。”
苍璃嘻嘻笑:“谢谢嫂子!”
玄濯只得不情不愿地收了手,他捏捏弦汐指节,悄声嘟囔:“你不怕一会喝醉了,出丑被他看去?”
弦汐侧眼瞄他,唇边有些不明显的笑意:“你怎知我会醉?说不定等你醉了,我都不一定醉呢。”
闻言,玄濯登时高高扬起眉,迸发出极强的竞争意识:“哟?你这话说的,要不咱们比比看?”
弦汐坦然道:“好啊。”
“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嗯……”玄濯略一思忖,带着轻佻而恶劣的笑,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弦汐的脸噌一下红了个透。
她几乎是头顶冒烟地推了下玄濯,撅嘴低嗔:“流氓。”
玄濯闷笑两声,蠢蠢欲动地揽住她细腰,指腹沿着窈窕的线条来回摩挲,“该你了,说吧,要是我输了,你想让我如何?”
弦汐眼珠转了转,仿着他的浮浪,勾住他衣襟微微下拽。
这姿势令玄濯禁不住心中一荡。
他暗想莫非弦汐终于开窍了,也想跟他玩点什么花样……
“要是你输了,就去睡一个月的书房。”
弦汐浅笑着丢给他一句冷冰冰的话。
玄濯刹那间面色一僵,转瞬又一肃,竟当真忧虑起胜负来。
敞开的殿门近在眼前,他纠结半晌,俯下身,小声道:“一个月太长了吧,要不……一旬?”
弦汐眼眸弯弯地瞥他:“为何?你怕输?”
玄濯一哽,霎时挺直身板:“怎么可能!我玄濯这辈子就没有过‘输’这个字!喝个酒而已,这六百多年我就没遇着谁能喝过我的!”
弦汐配合地拖长嗓音:“哦——好厉害呀。”
玄濯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强行让自己充满底气,转头对苍璃道:“老三,你在旁边替我们看着,看看谁先醉倒。”
苍璃没想到还能凑上这么大个热闹,当即点头如捣蒜:“好嘞!”
回了屋,弦汐、玄濯还有苍璃各坐一边,宫人搬出全部酒坛,将夜光杯在桌子上呈两列排开,每列各五十杯,喝完一杯倒一杯,保证中间不间断。
弦汐跟玄濯对望一眼,面上皆挂着笑,气氛却隐隐透着些硝烟弥漫的紧张。
伴随苍璃一声“开始”落下,两人端起各自面前的酒杯,优雅又不失速度地接连饮下。
一个接一个碧绿夜光杯被宫人收回至桌尾,再度斟满后又被传送向前,不久便空了几个酒坛。
玄濯一面喝,一面偷偷瞄着弦汐,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浓。
他本以为弦汐一杯就会倒,可现下这都多少杯了,怎么连一点醉的苗头都看不出来?
生平第一次,于喝酒一事上,玄濯感到有些慌。
数杯下肚,弦汐莹白的面颊慢慢泛起些红,衣衫内里也被香汗微微打湿——那是真的香汗,浸着香叶天竺葵花香的酒液宛如汗水般从肌肤下细密渗出,与原本的体香纠缠在一起,散发着馥郁而又勾魂摄魄的甜美气息。
原本这气息尚能被繁重的华服掩盖一二,可服侍在侧的宫娥以为她热了,上前替她挽起了宽袖。
霎时间,白嫩纤长的臂膀与浓郁香气一道外泄而出,勾得邻座两人眼睛都移不开。
苍璃咽了咽口水,从衣领中抽出一张帕子,手一抖,险些掉了,他又忙不迭拿稳,递到弦汐面前:“嫂子,你都喝出汗了,我给你擦擦……”
帕子伸到一半,“啪”一下被玄濯打掉。玄濯狠狠剜他一眼,自己往弦汐那边凑了凑,伸手想抱她,“弦汐……”
弦汐目光仍是清明的,含笑道:“想认输了?”
玄濯动作一顿,不服输的劲儿登时压倒欲望占据大脑,他瞬间严肃起来:“才没有!”旋即又仰头灌了一杯。
弦汐慢悠悠地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