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去,黑山村的人慢慢都进入了梦乡,村子安静了。
雪却也无声无息的从天空飘落。
一夜安睡。
清晨,推开房门,入目白光刺眼,原来雪趁夜落了一地,雪花还在飘落,但这抵挡不了人们拜年的热情。
按理,今天家里的小辈儿是要给长辈们跪拜问礼的。这事儿主要是汉子来做,秦锋一早便出了门。柳柏在家里收拾昨晚的残局。昨晚只粗粗收拾饭桌后便被秦锋拉上了炕,现下腰间还隐隐酸疼。
他揉了揉腰,提起泔水桶正要往外倒,秦锋脚步匆匆的进了家门:“村外有难民过来。”
“什么?这时候?”
“是,我去看看情况,你在家里不要外出,安心等我。”
“好。”看秦锋神色,柳柏知道此事非小,他乖乖应了,只嘱咐秦锋注意安全。
秦锋和村里的汉子到村口的时候,高树正和最早发现难民的人隔着村里先前挖出的深沟,有来有往的说着什么。
秦锋走到近前,高树见到是他,脸上紧绷的神情松了松:“锋哥你来了。”
秦锋点点头:“什么情况?”
“这些难民打北边儿来的,说是大麦乡现在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只好到附近的村子讨些吃的。”“但是你看那堆人里头有几个太不对劲了,那脸色根本不是饿出来,像是染了什么病。”
秦风细看,有几人确实像高树所说,皮包骨头,脸色灰败。“你问过那几人什么情况了没有?”
“他们只说是饿的,还说给点粮食就走。”
村里的汉子七嘴八舌,有的嚷嚷着给他们一点吃的赶紧打发。有的叫着坚决不给,说是有第一波就有第二波,到时附近的流民都知道黑山村往外给粮食,都来了围了村子可咋整,这时候不能乱发善心。还有的说着万一这病不是什么好病,传染给咱们村子那怎么行。听到这话,所有人谨慎的后退了几步。大家都知道,每次逢灾便逢疫。万一真的起了什么疫病,那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大家都看向秦锋,他略一思忖:“谁也别把过沟的木桥放下来。村外的事,一概别管别打听,咱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往后的情况......找村长定夺。”他这样一说,村里的汉子都跟着他往回走,那些难民开始大声叫嚷,又是谩骂又是诅咒恳求之类的,秦锋只教所有人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