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听闻言抬头,震惊又不解,“你们不是一起玩的朋友吗?”
付屿阔垂眸,“我不加女生。”
黎听看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虽然对于他这种习惯不能理解,但也保持着尊重个人喜好的态度,点了下头,“好吧。”
转头看眼牢牢关起的门,她垮了垮脸,“那我今晚不会——”
视线收回,看向不远处的沙滩椅,“要在这睡吧。”
从季节上来说,加州已经是秋天了,气温虽稳定温和,但这边临海,风又大,睡在外面还是会有些冷。
付屿阔看她一眼,抬脚离开,又从矮墙跨了过去。
黎听转头,看着那抹近乎“无情”的背影,忿忿皱了下鼻子。
就在她疯狂腹诽对方臭屁、绝情之时,付屿阔打开自己那一侧的阳台门,“我帮你去敲敲门。”
在他偏头看来的同一时刻,黎听瞬收脸上的“张牙舞爪”,乖顺站在原地,点点头,“好,谢谢。”
付屿阔又看她一眼,推门进屋。
黎听知道他应该是看见她对他的“无声”声讨,摸了摸鼻子,直到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门——
下楼去了。
她才转身往平台尽头小跑过去,趴在玻璃围栏上朝楼下看。
不一会儿,付屿阔的身影出现在视野。
手抄兜,走得稳慢,从纯白的木栅门踱出来。
白t鼓风,却依旧衬得身型挺拔颀长。
他走到门前,摁了两下门铃。
尖锐的门铃声接连响起,屋内院中依旧没有回应,在他摁下第三次后,抬头看过来。
门廊灯火昏暗,黎听看着他,眼睛乌圆黑亮,像是在等待他最终的宣判一样。
“没人来。”
判词落定。
黎听瞬间泄了气,“好吧,麻烦了。”
神情恹恹地从围栏上起身。
不久后,付屿阔重新走了回来。
黎听走到先前坐的那张沙滩椅旁,叹了声,“那个——能不能借我一床被子。”
只能等明早大家都起床,当然,如果中途有人发现了付屿阔给他们打的电话就更好了。
付屿阔像是摸不透她的脑回路,笑了声。
黎听转头看他,“你笑什么?”
付屿阔微眯眸,“我在想,你是怎么考上陵大的。”
“省前一百考上的!”被质疑的姑娘两腮瞬间鼓起,像是应激的河豚。
可以质疑她不够聪明,也可以质疑她做题速度与想不出最优解的解题方式,但绝不可以质疑她学生时代的努力。
黎听学生时代是老师公认的很有“灵性”的学生,但这种“灵性”又和以付屿阔为代表的,那种“慧根”型学生不同。
她的灵性需要来自师长的点拨,讲透的题她能学会,甚至能举一反三,此后再遇这类题也能轻松写出。
但那时候付屿阔属于,单元课讲完,他自己就能套着公式与老师三言两语的点解,独自流畅做题。
高三那会儿,几乎每晚,黎听都要刷题刷到深夜,大少爷也会“大发慈悲”地陪着她——在一旁畅快淋漓地打游戏。
所以,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黎听绝对算得上勤奋努力型选手。
没有人能否定那一千多个日夜,她刷成山的卷题!
没有人!
付屿阔嗤笑一声,往一侧偏了偏头,“过来。”
黎听茫怔了一瞬,没明白,“嗯?”
付屿阔看着她,重复道:“到我这边来。”
院落中的风铃在风中“叮叮当当”作响,泳池边沿以灯丝造景的景观植被,摇摇晃晃,形成一片浮动的灯光海。
黎听没说话。
像是猜透了她脑袋里在想什么,付屿阔补充道:“有客房。”
黎听其实没想这么多,但经他这么一说,倒显得她像是有所企图一般。
耳朵温热,“我是想说,我翻不过去。”
隔墙虽低,但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度。
付屿阔看了眼中间的白墙,走过来,对她伸出手,“我接你。”
黎听看向他伸过来的手,骨骼鲜明的腕骨,脉络清晰,坚固有力。
走至墙前,抬脚踩上墙顶,墙面做了磨砂处理,细碎砂砾掺进粉刷的油漆中,稍不注意就有蹭伤的危险。
付屿阔握住了她那只悬在半空,毫无依靠的手。
宽阔干燥的掌心与她因紧张而微微汗湿的手掌贴合。
黎听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脚下的动作上,无暇腾出思绪。
刚刚看他来去自如,抬腿就直接跨了过来,怎么到她这,爬起来还这么狼狈?
另一只脚终于在付屿阔的支撑下,顺利踏上了墙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