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一般,也抬头看过来。
目光短暂接触后,黎听先低下了头,敲击键盘给他回复:「那就坏掉好了。」
掌心的手机震动一下,付屿阔低头看了眼,而后勾唇笑了下。
胡越吆喝着喝酒,瞧见他嘴角的笑意,想凑过来看看,“看什么呢,这么好笑?”
付屿阔摁熄手机屏,没给他看。
他“切”一声,“稀罕,小气样儿!”
吃到一半,黎听中途离了席,她和云宁说自己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云宁连忙应好,让她如果真的不舒服不要撑着,一定要告诉她。
黎听点头回好,起身离开了。
胡越看着黎听进了屋里,看一眼不远处的赵观南,凑到付屿阔身边,低声问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付屿阔目光跟随着黎听离开的方向,看着她上了楼梯,才收回视线,“什么是不是真的?”
“明远和卓林的事儿啊,传得多凶啊,我不信你不知道。”
当年明远和卓林算是拜把子的交情,都说要不是卓林早与天元有婚约,和赵观南结婚的应该就是黎听了。
但令人咂舌的是,明远落败后,大部分股权居然转移到了卓林旗下,明远原先的许多老股东还出现在了卓林的股东大会。
其中细则实在令人遐想无限,虽然没人把心中猜想说出来,但茶余饭后谈起这事儿时,脸上都会带点儿意味深长的神情。
付屿阔默了片刻。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终归只是圈内猜想,实情根本无从考据。
黎听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吃饭前,在花架下的最后谈话,是他以警告口吻对赵观南说:“你最好保证卓林和明远的破产没有任何关系,也最好是真的彻底脱离了赵家。”
赵观南惊讶于,那个青稚的少年已经慢慢长成具有威胁力的男人,也明白他的确有将这些威胁付之行动的底气。
他眯眸笑得坦荡,“阿阔,你知道的,两年前我就脱离卓林了,赵家的事与我无关,你可不能牵连无辜。”
两年前,卓林唯一继承人宣布脱离总部,自立门户,是震惊整个陵州商圈的大新闻。
但无人知晓其中原因。
赵观南看着他,又笑起来,“可你刚刚说,小听喜欢的不是你,你又何必为她顾及这么多呢?”
商人重利,是自古以来的规则。
感情至上,必为败寇。
付屿阔当时看向在屋里和云宁聊天的黎听,嘴角漾起的浅浅笑意,恬静又美好。
他答:“不重要。”
许久后,他收回视线,看向赵观南,“我只要她开心。”
她开心就好。
-
黎听回到房间,紧绷却又颓然的神经在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里骤然放松。
她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脖颈处多出来的异物感,让她想起了自己还戴着付屿阔下午给她买的项链。
伸手摸索到颈后的锁扣,转到身前,两手配合着解开,而后举到眼前。
镂空圈孔设计的吊坠,镶满碎钻,中央悬立一颗绿宝石,设计很有巧思,轻微的晃动都能让那颗宝石跟随着轻颤。
此类设计师品牌大多为了宣传都会给产品定个寓意,她拿出手机,想查查看这款项链的寓意是什么。
刚解开锁屏,付屿阔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她愣愣看向屏幕中央的名字,任由铃声响了好久,才接了起来。
听筒内有风声传过来,两秒的静默后,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问:“休息了吗?”
她“嗯?”了一声,“还没有,怎么了?”
“要不要出去看烟花?”
黎听“哈?”了声,以为他在开玩笑,“看烟花?!”
电话里的风声减小,他像是走进了屋子里,“嗯,la今晚有个烟花表演。”
楼下的院子里传来大伙儿的哄笑声,她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在院子里,我们怎么出去?”
那也太明显了。
听筒内平缓的脚步声停止,他道:“开门。”
黎听还没搞清楚情况,“哈?”
付屿阔耐心重复,“开门,我在你房间门外。”
黎听看着天花板,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是两秒地停顿。
回过神后,举着手机“啪嗒啪嗒”跑到门边,打开了门。
付屿阔站在门口,手机贴在耳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