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聿没出去,脱了外套搭在臂弯, 站在会议桌旁望着秦意浓, 看气场似秦意浓的老板。
秦意浓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罩走到晋聿面前,晋聿接在手里,却也没戴上。
“你不回避?”沈子敬重重地斜了晋聿一眼, 眼里露出了很大面积的眼白,好似他很讨厌晋聿。
其实他以前还不讨厌晋聿, 更是相反,简直欣赏极了,晋聿在他和江初眼里, 完全就是别人家的最优秀最完美的好孩子。
但这次见面, 沈子敬看看秦意浓,又看看晋聿, 心烦得要命,烟灰缸重重地叩桌:“我们要谈家事,闲杂人等请出去。”
晋聿端站在一旁沉稳如泰山,面容沉静地将漆黑眸子望向秦意浓:“我用出去吗?”
秦意浓深刻记着晋聿不喜欢她在家人面前对他避嫌,无奈地轻蹙娥眉,抬眼望向沈子敬:“沈叔,您直接说吧。”
反正无论沈子敬和她谈了什么,晋聿若是想知道,也总有办法能够知道。
沈子敬盯了不识趣的晋聿半晌,见晋聿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重重叹了口气:“真烦人。”
他那么好的浓丫头,怎么就被晋聿给欺负上了呢,晋聿心里不是只有夏卿吗,当他家的浓丫头是什么,是备胎吗,烦死了。
他作为法医,家里有学法的,有学医的,偏偏就是没有学法医的。
只有这个浓丫头有那慧根,他一直以来不仅将她当亲徒弟养,更是当亲女儿养的,于是此时越看晋聿越觉得晋聿曾经的优点都是缺点,怎么都配不上浓丫头,要不是现在有正事,他非要先论论他们两人的事。
沈子敬放在桌上的手机,无声地弹出了消息来,是有人在催促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的人从凌晨一直等到现在,已经焦灼地等了十五个小时。
沈子敬将手机翻过去放在桌上,拿起对比结果,眼睛蓦的发酸发胀得厉害,紧着鼻子狠狠地抽了两口烟,才忍住鼻腔与心里的酸涩。
不抽烟他真控制不了情绪,面前是他看着长大的好孩子,他看她受苦受难,看她明媚耀眼,也看她消沉不振,从他搬到秦家旁边成为邻居开始,他看到了她长大成人的整个人生。
而最让他内疚过不去的是,他明明怀疑过,却从来没有做出过行动。
这样可怜的孩子,明明本该拥有最幸福的童年与人生。
到底还是忍不住泛了泪花,沈子敬红着双眼用力揉了把脸,他内疚得不敢直视这孩子的眼睛,低着头说:“浓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一直知道你受了太多的苦。你前面二十二年的人生,不是你本该经历的。叔希望你以后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希望你能够得到你本应该拥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