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能劝。
没事的,玛丽,我早已习惯变化,计划需要一直酝酿,到最后一定会实现,相信我。
看她出门之后,给她打电话,没有接,回过来一个消息,说要去陪两个小孩几天。过了一会又说,她要去找一龙好好聊聊,等她确定了,会来找我,让我先不要联系她。
我骑车沿着之前画下的刻意避开监控的路线图走了一段路,不自觉来到那个老教授居住的小区,是那所大学的教职工宿舍楼,保安室里亮着灯,但没有人。车子停在路边,人走进院子,小区不大,总共就三栋七层高的楼,中间有个小院子,有棵茂盛的榕树,有些榕须扎到土里成了手臂粗细的树干。树下摆着几把竹椅木凳,显然已经重复修理过多次,看着就能听到吱咿响声,我讨厌那种声音,会冒出鸡皮疙瘩。
楼房墙面脱落了大半,木头窗户也大多已经腐朽,没有电梯,楼道里随意摆放着一些杂物,只有一盏感应灯还会亮起,防盗门也大多已经生锈,层层叠叠贴着春联。老教授住在顶楼,是唯一不贴春联的房子,门面干干净净,门框顶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小十字架,与他同层另一家住户门上的锁孔都已经生锈。
现在门口站了一会,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他现在应该还在太平间里躺着吧。
客厅窗帘半开,隐约能看清客厅里的摆设轮廓,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清晰,最显眼的是靠墙壁放着的一台钢琴,键盘盖上罩了一块镂空绣花的白色纱布,钢琴顶部摆了不少奖杯,墙上挂满了装在镜框里的奖状和证书。
左边是书房,开门就闻到一股轻微的霉味,夹杂着樟脑丸的味道,三面墙都是顶到天花板上的书架,房间中间还立了三排书架,通道仅够一个人行走和转身,打开灯,光线中有轻舞飞扬的灰尘,果然还是书上的灰尘最难清理干净。
退出书房,右边应该就是卧室了,刚把手放在门锁上想要转动,里面突然传出一个老太婆的声音,“阿狗,是你回来了吗?”
我松开门把手,悄悄往后退去,卧室门被打开,一个坐在轮椅上满头银发的老太婆滚动轮子出现在门口处。
我转身想要快步离开,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阿狗,妈妈好饿啊,你怎么刚回来就又要出去了。”
走到门口忍不住停下,再次回过头去看她,轮椅慢慢从钢琴边上滚过,在离我只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她抬起头看我,“阿狗啊,妈妈真的好饿,你给妈妈做点吃的吧。”
我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得了失忆症,把我错认成她的儿子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回应,她伸出只剩下皮包骨的手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后脖子,“阿狗,妈妈好痒啊,等下帮妈妈烧点水洗个澡。”
我犹豫片刻后点点头,“好,我先去做点吃的。”
厨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冰箱里有西红柿,鸡蛋,意大利面,牛奶和燕麦,此外基本都是西餐调料,上面是外文,不是英语,看不懂,最下方的冷藏层里有好几袋牛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