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主!等等!”
章武拼尽全力,终于在下一个街口追上了队伍。
江澈没有停步,只是侧过头,伸出手。
章武气喘吁吁,将兵符与将印塞进他掌心。
江澈手指一紧,将两样东西收入怀中,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他甚至没有看章武一眼。
“跟上。”
……
东城门。
与西城的喧嚣震天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城墙上,火把燃烧得噼啪作响,将士卒们紧张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每个人都手按刀柄,神经紧绷如弓弦。
遥望着西边那片冲天火光,耳边是隐约传来的喊杀声。
空气里,全是山雨欲来的压抑。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从城内的长街径直走来。
步伐整齐,甲胄森然,为首一人身材挺拔,面容冷峻。
正是江澈。
他没有丝毫隐藏的意图,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向城门楼。
“站住!什么人!”
城楼上的守军立刻警觉,十几张弓弩瞬间对准了他们。
一名守门副将快步走下城楼,手按腰刀,满脸戒备。
“我等奉瞿能将军之命,接管东门防务!”
江澈从怀中掏出兵符与将印,高高举起。
火光下,铜虎符反射着幽暗的光,将印上的字迹也清晰可辨。
那名副将瞳孔一缩。
兵符和将印都是真的!
但他心中的疑云却更重了。
西门战事如此激烈,将军不思增援,反而要接管毫无战事的东门?
还要派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来?
这太不合常理!
副将名叫李威,在通州守城多年,为人谨慎。
他没有立刻让路,反而上前一步,拱手道。
“这位将军面生的很,末将从未在瞿将军帐下见过阁下。如今西城危急,将军为何……”
“放肆!”
江澈厉声打断他,眼神如刀子般刮过李威的脸。
“军情紧急,岂容你在此盘问!燕贼狡诈,恐有奇兵偷袭东门,瞿将军命我率精锐固守,并伺机出城,与西门主力夹击燕军!耽误了战机,你担待得起吗?”
他一番话说的疾言厉色。
被他气势所慑,李威竟一时语塞。
可多年的战场直觉,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眼前这人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个来传令的,反倒像个来夺权的。
李威咬了咬牙,这是他的防区,他必须负责。
“将军息怒!事关重大,末将不敢擅专!还请将军稍待,容我派人去向瞿将军当面核实!”
江澈的嘴角,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向上扬了一下,快到无人察觉。
他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核实?”
江澈重复了一遍,语气忽然变得很轻,很危险。
李威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看见江澈朝他走近了一步。
“也好。”
江澈说,“你亲自去跟瞿将军核实吧。”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乍现!
李威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拔刀的。
他只觉脖颈一凉,所有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澈。
鲜血,从他的脖颈喷涌而出。
江澈面无表情地收刀,任由李威高大的身躯软软倒下,在地上抽搐。
温热的血溅在他冰冷的铠甲上,很快凝固。
“噗通。”
尸体倒地的声音,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围所有士卒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