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升的头嗡一下热了,骂骂咧咧就抬脚踢断了门栓,破门而入!
满屋巡睃一遍,哪里还有女儿的影子?
唯独后窗露了一条缝,夜风挤进来,发出了“呜呜”的空鸣,可不正是那“哭声”吗?
“这死丫头!造孽啊!快来人啊!新娘子跑了——”
秸秆捆的火把星星点点,在甘华村里拖着浓烟川行飞舞。
残月划破云层,冷眼瞧着光点如受惊的萤火,躁动不安。
人们的喧闹声中夹杂着过多的焦急与愤怒,火光映照下,个个显得面目狰狞。
“找到了——!”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高呼将萤群引向了村外的某处。
一棵千年大树,树影比夜还黑,没有虫鸣,没有鸟叫。
火星子噼啪作响,烧得人们耳膜发颤。
枯藤缠绕的粗壮树枝上,高高悬挂着一双脚,脚上穿着红绣鞋。
陈大升颤悠悠地把火把举高,光亮迎着那双脚爬了上去——
不安的夜风撩起火光,撩起红衣,像舒展的舞姿,在半空中微微摇曳。
少女的眼睛半眯,如佛堂中的观音,投下悲悯众人的视线。
有人骨碌一下软了腿,跌在地上。
“这……这是第四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