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坐起来,“啪嗒”一声,额头上敷着的毛巾掉落,身体里的那股火也终于会控制不住一般,他却笑了。
少年笑得纯真无害,嗓音轻柔,如春水潺潺,“阿禾,刚刚说的是什么?”
楚禾:“我说的中原话。”
“我学的中原话里,怎么没有如此奇奇怪怪的遣词造句?”
楚禾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叫通感,是一种修辞手法,很高深的,你肯定是还没有学到。”
阿九盯着她,她神色坦荡,没有破绽。
他不甘心,看向水里游着的小青蛇。
小青蛇原本冒出脑袋在看戏,忽然接到了主人的暗示,它飞快把脑袋缩进了水里。
——它才不帮主人测谎呢,这个家里谁是老大,它又不是看不出来?
阿九被气笑了,扭头抬起眼眸,红色的眼眸浓浓郁郁,仿佛透过它,能够看到尸山血海。
感应到危险,年轻的黑衣男子往前,女子的手却拽住了他,不再让他往前。
紧接着,女子搓了搓手臂,不敢直视那边的危险,心里忐忑不安。
完了,少主正眼看她了!
一定是察觉到她是长老派来的眼线吧!
她是不是要死了!
甲一提刀质问:“你既然是为了宝藏而来,又何必藏头露尾,不敢用真面目示人!”
苗女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要是不做伪装,那岂不是一出现就会被你们这些登徒子瞧个不停?”
黑雁嘀咕,“这女的说谁是登徒子呢?”
白鸽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说这句话之前,把你看她腿的视线给我收一收!”
黑雁赶紧低头求饶,“媳妇,你误会了!”
另一边,慕容昧心目光也在几度流转,看上去还感触颇多,感觉到了身侧之人的目光,他收回目光,抬头挺胸,端出了正人君子的架势。
“师妹,我就是觉得她衣服上的花纹好看,也许可以用在你为我做的新衣裳上。”
慕容昧翡不雅的翻了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同时,刀家三兄弟也在用心声沟通。
左手刀:“苗疆人那么厉害,如果能够像楚姑娘那样找个苗疆人当伴侣,那岂不是就能横着走了?”
右手刀:“正是,我们要是有苗疆人做同伴,去了沧海洲,肯定能够吓走一批人。”
左手刀与右手刀:“三弟,靠你了。”
心中一刀摇扇子的手一抖,“大哥,二哥,苗疆女子多的是去父留子,你们要我去引诱那女子,万一我失了身还赔了孩子怎么办!”
左手刀:“这胆识,连个不会武的楚禾都比不上。”
右手刀:“就是。”
苏灵犀年纪尚小,但也到了思春的时候,红楼里的女子都是穿的严严实实的女先生,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野的,想多看几眼,乌鸦一只大手捂过来,眼前霎时一片漆黑。
“你干嘛?乌鸦,给我把手挪开,小爷我还要继续看!”
众人闹出来的小动静,周咸看的分明,听得清楚,他面色有几分羞赧。
甲一更直白,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愚昧肤浅之徒!”
阿九学了新词,如宝石璀璨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愚昧肤浅。”
楚禾眼神有点儿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怎么就愚昧肤浅了?
楼上,坐在栏杆上的苗女又换了个姿势,眼角上挑,慢慢悠悠说道:“我叫桑朵,他叫苍砚。”
她指了指守在身侧的年轻男子,接着说道:“我们听闻沧海洲有宝藏现世,受长老命来中原,这一路上,我们可从来没有害过一个人,与云荒不朽城更是无关,你们若是再不信,要相杀的话,我们也能奉陪。”
甲一与周咸有默契的看了看另一边的阿九,阿九的神色瞧不出变化,似乎与这个叫桑朵的女子并不认识。
周咸沉下声,“如果这位桑朵姑娘不是邪祟,那客栈里的谁才是?”
甲一心中也没了主意。
忽然之间,他们身后有人捂着晕乎乎的脑袋,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地上。
很快,内功高深的人也慢慢的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