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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神探志 第61节(2 / 2)

垂拱殿内君臣交谈,一向是赐座的,但这回陈尧咨却没有坐下,立在圆凳前,躬身一礼:“老臣权知开封府,却尚未寻得真凶,有愧于心,不敢受座!”

这是以退为进,距离案发才过去一日,查不到真凶并不代表无能,倒是宫内立刻派人催促,显得过于急切。

换做一个软弱之辈,或许就要宽宥几句了,但刘娥只是摆了摆手,内侍就将圆凳撤走,再淡淡地道:“陈卿家要向老身禀明此案的蹊跷之处?”

陈尧咨道:“今早刘府宅老入府衙,受供备库使刘从德之命,转达一条新线索,据他们所言,刘从广的遇害,与一部传奇话本有关。”

刘娥闻言也有些诧异:“传奇话本?”

陈尧咨年少时过目不忘,十八岁高中头名,是国朝最年轻的状元,即便如今年纪大了,思维不比从前,但也极为顺畅地将开篇明义的诗句道出:“世人但喜作高官,执法无难断案难。宽猛相平思吕杜,严苛尚是恶申韩。一心清正千家福,两字公平百姓安。惟有昌平旧令尹,留传案牍后人看。”

“老臣已看过此书,其中所写的,是前唐狄梁公之徒苏无名,为官任上,查案缉凶,为民做主,屡破奇案的故事。”

“而据刘从德所见,刘从广遇害前的种种痕迹,与书中的受害者极为相似,怀疑凶手是看了此书,模仿上面的手法,犯下罪案!”

刘娥的语气沉了下来:“竟有此事?”

陈尧咨也是会大喘气的,等太后作怒了,才接着道:“然此案的真相并非如此!”

刘娥的语调也即刻恢复,情绪转折顺畅至极:“哦?”

陈尧咨心里都不禁有些佩服,他被人评作性情刚戾,有时候也是冲动易怒,遏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但这女流之辈却能在自家子侄遇害后收放自如,实在不易。

心里提起十二分警惕,陈尧咨缓缓地道:“传奇话本的著作者姓狄名进,乃河东并州人士,祖上为前唐名相狄梁公,年少聪慧,擅于刑案,他得知后,写了两封信,于昨晚托友人送入开封府衙,交予老臣,请太后过目!”

说着,将信件交予内侍,内侍则送入帘后,呈到刘娥面前。

整本《苏无名传》陈尧咨也带着,但不可能让刘娥现场翻一遍,两封简短而精炼的信件,却毋须由他转述,亲眼目睹为好。

翻看信件的声音隐隐传来,帘后的刘娥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两封信件,是昨夜送入开封府衙的?”

陈尧咨道:“是!”

刘娥道:“刘府宅老于今早入开封府衙?”

陈尧咨道:“是!”

刘娥道:“如此说来,此案的发展,还真为这狄仕林所料中,凶手有假托嫁祸之嫌?依他之意,杀害我侄儿的凶手,是老身兄长府邸之人?”

陈尧咨滞了滞。

他还真的准备引出这层意思,就目前看来,能杀死刘从广的,自是其身边人嫌疑最大,指不定就是至亲之人。

而这也符合朝堂的需要。

如果凶手是因看了话本,受上面所言所动,引出了杀机,那刘从广就是彻头彻尾的被害者,死得十分无辜,甚至他的女儿还被牵连,被人弄哑,不知能否康复。

但如果凶手本就是刘府中人,且并非因为话本动了杀机,而是早有杀意,欲以话本脱罪,那么无论是亲族相残,还是以仆弑主,都说明刘氏不修德行,放纵私欲,以致于遭此横祸。

这在后世属于受害者有罪论,是要被驳斥的,但如今的年代,却是共识,儒家讲究德才兼备,所谓“德不称其任,其祸必酷,能不称其位,其殃必大”,外戚刘家就属于既无才能,又无德行,出了祸事,当然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因此凶手自是要严惩的,但有了教训,接下来这帮外戚也该安分守己,恢复到先帝在时的谨慎低调了。

可现在刘娥这么一问,陈尧咨却不敢就此认下,回答道:“案情尚未明了,老臣不敢妄下定论。”

刘娥声调微微上扬:“陈卿家年少入仕,历任各职,政绩卓著,都不敢妄下定论,这少年写了一部传奇话本,就敢于家宅中,断言真相?”

陈尧咨目光一凝,刚要解释,刘娥又紧接着道:“这狄仕林现在何处?”

陈尧咨道:“仍在自家宅中。”

刘娥道:“他从未到过现场?”

陈尧咨道:“未曾。”

刘娥淡然道:“这狄仕林既聪慧过人,又要洗脱污名,接下来的案情尽可由开封府衙转述,然不许出宅一步,看他能否寻得此案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陈尧咨闻言一愕,下意识地就反驳这种不合规制的行为:“此举不合法制!”

刘娥道:“案情自是由府衙调查,然此案确有几分扑朔迷离,老身的侄儿到底因何遇害,需得尽快查明,陈卿家是否也相信,狄仕林天赋过人,有刑断之资?”

陈尧咨被这一军将得极为难受,偏偏他带着信件和公案入宫,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总不能自己驳斥自己,唯有强行按捺下来,回应道:“老臣遵旨!”

话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但刘娥又道:“将那话本留下,老身倒要看一看,能让凶人如此在意的,是何公案?”

陈尧咨依言留书,然后行礼:“望太后节哀!臣告退!”

待得陈尧咨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内侍拉开帘幕,一位老妇人端坐,需要节哀的她眉宇间没有丝毫死了侄子的伤感,有的只是思索与沉凝。

片刻后,刘娥伸出手,拿起书册,轻轻翻开:“前唐狄梁公之后么?”

……

与此同时。

垂拱殿外的不远处。

十六岁的少年漫步而出。

他穿着白色大袖襕衫,头束软纱唐巾,腰系五色吕公绦,脚下穿乌靴,整体衣着有种雅致秀逸的气质,若是在外面,肯定会被人当作一位少年文士。

但大内能这么穿的,只有这一位了。

赵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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