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饱慢吞吞却语气笃定地开口：“楚时……阿母。”
龙渊帮他穿衣服的手顿住了，他看向自己的幼崽，愣住了。
“……小饱，你说什么？”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龙小饱对于楚时那些莫名的亲昵从何而来。
龙小饱还没察觉到自家阿父的变化，依旧摆弄着手中的玩偶，结果被龙渊一把扯走。
龙渊神情严肃了起来，攥着幼崽的肩膀，极为罕见地直呼了幼崽的大名：“龙烨，看着阿父。”
龙小饱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气氛吓住了，呆呆看着龙渊。
龙渊看着他一脸懵懂的模样，心头又是一痛。
家里关于时楚楚的一切痕迹都被他藏了起来，包括照片。
是以，龙小饱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只有一次误打误撞中被他看到了一张时楚楚的背影照。
或许正因如此，他才将和时楚楚身形极为相似的楚时误认成了阿母。
可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他恨时楚楚，恨意滔天。
但龙小饱是时楚楚怀胎数月辛苦生下来的，他不能任由龙小饱就这样轻飘飘的将别的女人认作阿母。
龙渊看着幼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龙烨，那不是你的阿母，你的阿母叫时楚楚。”
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了些严肃和冷硬，传到幼崽耳中，就如同训斥一般。
龙小饱的眼眶渐渐湿润，很快，抽抽嗒嗒地呜咽出声。
龙渊沉默了，第一次没有立刻安抚哭泣的幼崽。
片刻后，他将幼崽抱起，穿过长长的连廊的阶梯，来到了尘封已久的顶层阁楼密室。
站在密室门口，龙渊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时楚楚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在这里。
幼崽不知何时已经止住了哭泣，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
他蹬着腿，挣扎着从龙渊身上滑下来，在屋里逛了起来。
他走过满柜的精美华服、满箱的名贵珠宝、满地的精巧玩具，最终停在了一处高高的透明展示柜前。
柜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无一例外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或站或坐，或哭或笑，或正面或背影……各种角度，各种情景应有尽有。
镜头无比生动而充满爱意。
不过龙小饱作为一个幼崽，是看不出那么多门道的。
他只是看着照片里熟悉的脸，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阿母！”他惊呼。
龙渊神情苦涩地将他抱起，伸手拿起了一张时楚楚在阳光下大笑的照片。
“嗯，这才是你的阿母……她叫时楚楚。”
“所以小饱，以后不可以再把别的女人错认成阿母了，好不好？”
龙小饱看着照片上和楚时一模一样的脸，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他明明没认错，为什么阿母换了个名字，阿父就认不出了呢？
半晌，他得出结论。
“阿父……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