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时时上演的你追我赶常常叫得见者忍俊不禁。
自来到此地,玫夏只觉得从前见过的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夫妻关系,都不及她如今的主家这二位怪异又和谐。
尽管这夫妻二人还是分房睡的。
玫夏快步走到“夫人”房门前,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拎着扫帚,赶忙将它丢到一边去,随后轻叩房门。
“何事?”陈仲因打开房门,手中还捏着一个画满线条的人偶——他最近在学习针灸之术,自制了一个人偶练习,就是家中诸位每每瞧见他专心致志地将一根根细针插进人偶的身体里,都情不自禁心有惶惶起来,须得在心中反复强调“夫人不是草菅人命的性格”才能安心待在家中。
玫夏瞄了一眼刺猬般的人偶,急切的心突然冷却下来,立刻面色沉稳地将方才门口发生的事情火速说个大概,随后捡起自己的扫帚转身就跑。
只是陈仲因此时也无暇去思索玫夏这奇怪的举动,他的全部心神皆被陈家族老明日到访的消息引走,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人偶,长针略微圆润的末端扎到属于杜宣缘的一双柔荑,叫他骤然回神,急忙将人偶放回桌上。
随后陈仲因静坐在一旁怔怔出神。
直至夕阳西下,火红的余晖穿过洞开的房门,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另一道影子突兀出现在他身旁。
陈仲因双眼凝神,猛地回头,只见杜宣缘双手抱肘,站在他的门前,神情微妙。
“你、回来啦?”也不知是不是发呆发久了,他的声音有些凝滞,听着莫名涩然。
“回来了。”杜宣缘放下手,往屋里溜达,她瞥了眼桌上的人偶,即便没学过针灸,杜宣缘也知道哪有人扎针是这样死命往里戳的,容嬷嬷吗?
她笑道:“怎么?今日回来得迟了些,叫你气到拿扎人偶撒气?”
陈仲因这才注意到杜宣缘今天回来得迟了近半个时辰,而桌上满身歪歪扭扭银针的人偶正是他方才心神不宁的证据,他急忙伸出手想将人偶藏起来,可手指搭在人偶上,又觉得自己欲盖弥彰,现在进退两难。
好在杜宣缘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与他闲谈。
她道:“听说明天要来客人啊。”
“嗯、玫夏已经告诉你了吗?”陈仲因近乎自说自话般开口。
杜宣缘没有再继续这种没什么价值的话,开门见山道:“所以你是什么想法?回陈家,还是再跟你的族老吵一架,坚持你的理想?”
陈仲因犹豫了,他清楚的知道,族老出面便是最后通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