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实在是太想摆脱如今窘迫的生活了——这强烈的欲望让他小心翼翼地将黑匣子摆进了放钱的抽屉里面,那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在这之后的几天,他每晚都会解开抽屉的锁,对着铁盒絮絮叨叨地嘟哝着他的愿望、他的期待,然后又小心锁回去,把钥匙挂在脖子上。
这行为的迷信度简直叫人发笑,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离奇:时来运转,他的马戏团不仅迎来了久未出现的客人,手底下的演员也一个个变了个人似的,手艺之纯熟连世界知名的同行都比不上。
能够给他赚钱,老板也就一改之前的恶言恶语,把摇钱树们都捧上了天。只是奇怪的是,面对吝啬老板的笑脸相迎,他们没一个受宠若惊,而是执着将所有精力,都安置在了表演和排练上面。
虽然之前,他们就都是一些敬业的人,毕竟大家都知道,没有价值的人,是生存不下去的。
可是再怎么说,对于这种生活,他们心里难免存在怨怼。气性上来的时候,发发牢骚、逃避训练,也是正常的事情。
就连老板都不会故意触他们霉头,害怕又出现一桩惨案。
然而,在老板许愿让马戏团赚钱之后,他们就一个接一个的,变成了只知工作的机器,仿佛用生命在舞台上奉献着表演。
这激进的势头,让他们的演出备受好评,也让团里的氛围一日比一日死寂。
舞台上有多热闹,舞台下就有多么的沉默无言。每个人都拼了命地进行着练习、创新和表演,可是除此之外的一切,他们都不再施舍半分注意力。
马戏团老板清点着钱币,一遍又一遍,他把每张纸、每个硬币都翻来覆去地摩挲整理,一副不知疲倦的模样。
在终于确认数目,没有出错之后,他才慢悠悠地松了一口气,把钱摆进了抽屉里面。同时,在心里,他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发生什么,只要钱还是源源不断地滚滚而来,他就都不会多嘴、不会干涉。
就像他对一些回家后突发精神疾病的观众、来团里小偷小摸却出现在失踪人口档案里的人那样。
和他的体型一同鼓胀起来的,是他躲藏不了的欲/望。
在黑匣子的庇佑之下,马戏团的生意火爆得不得了,几乎成为了当地家喻户晓的产业。不过,名气带来的,除了收益外,还有避免不了的麻烦。
虽然马戏团老板一直做出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团里的员工也没有什么异样,一些敏感的侦探,还是将几次失踪案与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从经常来看表演的警长嘴里,笑嘻嘻地谈论起这件事之后,老板立刻就慌了神——他想要假装自己与此事毫不相关,可是心里的警钟却响个不停。他无奈地发现,他拙劣的演技反而引起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