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对站在她身侧的宝汇和颜悦色道:“宝汇,和婞贵人说一说,当日你正在哪?”
宝汇躬身道:“回娘娘的话,郑嫔坠楼当日奴婢正在慈宁宫内,为娘娘舂捣敷腿的药材。”
“臣妾没有胡说!”婞贵人激动道:“郑嫔坏了龙胎好端端地怎会突然坠楼?陛下您难道便未曾有疑吗?臣妾不敢欺瞒陛下,所言句句属实!臣妾带了人证来,但请陛下允见!”
萧载琮一挥袖子,“带上来。”
片刻后,大殿之外便有个太医哆哆嗦嗦进来,跪拜道:“卑职叩见陛下。”
皇后见着来人,眉尾微不可察的一抽,道:“——刘太医。”
这一细小动作很快便被婞贵人敏锐捕捉到了,她冷笑一声,胜券在握似的,“皇后娘娘似乎与刘太医很是相熟呢。”
“娘……娘娘。”刘太医埋着头,半分也不敢抬起来,只瑟瑟发抖道:“卑职愿为贵人作证,后宫众嫔妃和令和公主呕血之症,确是皇后娘娘指示卑职下的毒不假!”
皇后终于变了面色,她拢袖站在高台之上,缓缓道:“刘太医,本宫从未与你有过瓜葛,为何今日莫名害我?”
背弃旧主,举家小命已捏在他人手中的刘太医不敢看她,只冷汗淋漓的将头埋着,半响说不出话。
婞贵人道:“娘娘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冤有头债有主——自己未曾做下亏心事,又哪有野鬼半夜敲门呢?”
“陛下!”婞贵人多年满腔冤苦,终于得以向天子一诉,“当年我刚进宫便有幸得您三分宠爱,却不想因此惹祸上身!”她恨声道:“就是她!是她高帧与妒恨我蒙得盛宠!便命人灌下我一碗红花,堕了我那还未足月的孩子……叫我终生再不能有孕!”
她双眼赤红,字字泣血,“臣妾怎能不恨!怎能不怨!她佛口蛇心,枭心鹤貌!您又怎能容忍这等毒妇在枕边多年!陛下!”
萧载琮道:“你,将此事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回、回陛下。”刘太医埋着头,抖道:“那一日皇后娘娘身边的宝汇找到卑职,命卑职找到一种毒药,这药稀世难见,乃是卑职组家传下来的,服用少许可叫人呕血头疼几日,服用的多了便可叫五脏六腑化为血脓而死……娘娘叫我拿来,叫我、叫我在送去合宫中列份的调养汤中都下了一些……”
皇后眸色沉沉,萧载琮闻言反倒哼笑了一声,微微转了上身,侧头问她:“他说得可属实?”
“臣妾并未做过这些,还请陛下……”
啪!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哽在了喉咙中,萧载琮云淡风轻地甩了她一巴掌,皇后半边脸颊瞬时肿起几条通红的指印,顿了一顿,跪道:“陛下息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