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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伤(2 / 2)

云澈看着他们,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悄悄退到旁边的老槐树下,靠着树干慢慢滑坐下来。经脉里的钝痛一阵阵袭来,像无数根细针在扎,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固本丸,就着唾沫咽下去——这是沈砚特意给他配的,能暂时压制疼痛,可他总说自己忘了带,怕大家担心。上次石墩见他吃药,非要把家里的灵参拿来炖汤,被他好说歹说才拦住。

“云澈哥,你怎么不练了?”云淮川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测灵盘,“你看,我刚才测了下,真元涨到90了!”

云澈抬起头,飞快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挤出个笑:“厉害啊。我有点累,歇会儿就来。”

“那我陪你歇会儿。”云淮川挨着他坐下,把测灵盘递过来,“你也测测?说不定涨了呢。”

云澈的手顿了顿,接过测灵盘。他知道,自己的真元还在80徘徊,比用燃元丹之前还低。可他还是按了按盘心的灵纹,看着光点在80的刻度上微弱地跳动。

“还……还没涨。”云淮川的声音低了下去,有点沮丧。

“快了。”云澈把测灵盘还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这青禾苗,不都是慢慢长的吗?”

夕阳西下时,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石墩非要帮云澈背镰刀,说他看着没力气。云澈没争,任由他把镰刀挂在自己肩上——其实他的胳膊已经快抬不起来了,刚才除草时不小心被石块硌了下,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走在下山的路上,苏晓晓突然指着天边喊:“快看!是飞舟!”

大家都抬起头,看见艘小巧的木舟正从云层里穿出来,舟身刻着苍岳修大的灵纹,像只展翅的青鸟。

“肯定是小棠!”苏晓晓跳起来,辫梢的铜铃叮当作响,“她肯定是想我们了!”

飞舟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在暮色里。云澈望着飞舟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手心的汗浸湿了粗布,可他感觉不到,因为经脉的疼又上来了,比刚才更厉害。

“走吧。”他率先迈步往前走,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却挺得笔直,“回家了,晚了苏婶该着急了。”

石墩他们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讨论着小棠在苍岳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到灵植糕,说等她回来要去顺纹居的院子里种满青禾。云澈听着,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走一步,膝盖都在隐隐作痛,像踩着碎玻璃。

他不能停,也不能说。因为他知道,身后的这群人,比他更怕他倒下。就像年前在地窖里,石墩明明吓得腿软,却还是把他和小棠护在身后;沈砚背着药箱跟邪修对峙时,手都在抖,却没后退半步。现在换他了,就算疼得快站不住,也要笑着说“没事”。

暮色渐渐浓了,山脚下的顺纹居亮起了灯。苏晚棠的声音顺着风飘上来:“阿澈,孩子们,回来吃饭了——”

云澈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灶房里飘来灵鸡汤的香味,像个温暖的拥抱,等着他回去。他想,就算再疼,只要能闻到这香味,能看见大家围坐在桌边抢灵植糕的笑脸,就总能撑过去的。

毕竟,他们是要一起去苍岳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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