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主人你快看外面!】
随着天宝的提示,宋清沅才注意到,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好些个陌生的面孔。
几个穿着一等丫鬟服饰的婢女垂手立在廊下,管事模样的嬷嬷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小丫鬟们洒扫庭院,动作轻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整个院子,竟比往日里还要齐整肃静。
这阵仗……
【主人,这算不算女王之路的第一步呀?】天宝的声音里满是邀功的兴奋。
宋清沅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传来恭敬的通报声。
“姑娘,王爷吩咐了,让奴婢们伺候您洗漱用膳。”
为首的丫鬟名唤“听竹”,是沈演之身边最得力的婢女之一,从前宋清沅只在远处见过,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如今,她却对自己敛眉顺目,恭敬有加。
宋清沅默许了。
她知道,这是沈演之的安排,是无声的宣告。
她若推拒,便是拂了他的好意,也只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尴尬。
与此同时,王妃被禁足的消息,连同王爷彻夜留宿在清沅阁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而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正从宫门口传回,直奔王妃所在的怡轩院。
“你说什么?!”
崔静月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抓住前来报信的小丫鬟的衣领,双目赤红。
“王爷……王爷他一大早就进宫,去求皇上……求皇上给那狐……给宋氏提名分!”
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囫囵。
“名分?什么名分?!”崔静月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是……是侧妃之位……”
侧妃!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崔静月脑中轰然炸开。
她整个人都懵了,松开手,小丫鬟立刻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侧妃……呵呵……侧妃……”崔静月喃喃自语,随即爆发出凄厉的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她堂堂正妃,家世显赫,陪了他这么多年,却活得像个寡妇。
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玩意儿,凭什么一朝得宠,就要爬到她的头上来?!
“啊啊啊啊!”
崔静月疯狂地尖叫起来,随手抓起床头的茶盏,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哐当!”
上好的汝窑青瓷碎裂一地。
“王妃!王妃您息怒啊!”一直守在旁边的崔嬷嬷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抱住她。
“您可千万不能动气,王爷正在气头上,您若是再闹,岂不是……”
“滚开!”崔静月一把推开她,状若疯魔,“他都要为了那个狐狸精给我没脸了!我还要忍?!我忍不了!”
她双眼通红,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套她最珍爱的鎏金茶具上。
那是她大婚时,皇后姑母赏赐的。
“好!好一个沈演之!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嘶吼着,冲过去一把抱起那沉重的金壶,就要往地上砸。
“王妃!使不得啊!那是皇后娘娘赏的!”崔嬷嬷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就扑上去抢夺。
混乱之中,崔静月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用力一甩。
“砰”的一声闷响。
金壶脱手而出,却不是砸在地上,而是重重地磕在了崔嬷嬷的额角上。
“啊!”
崔嬷嬷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鲜血顺着她的额头瞬间流了下来。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崔静月举着手,呆呆地看着崔嬷嬷额上的鲜血,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她……她把奶娘给砸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