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这吃里扒外的毒瘤,一定得除!而他跟碓房勾结之事,似乎也是我等的机会……”
李掌柜眼中泛出冰冷的寒意,宛若月色下狩猎已久的狐狸,终于等到了荤腥。
……
“来,阿华兄弟,咱们之前是不打不相识,喝了这杯酒,咱们一笑泯恩仇!”
万隆碓房,庄坤站起身来,给阿华敬酒。
阿华心性修炼还不到家,此刻脸上绷着,还记挂着前些日子两人火并之事。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之有求于万隆碓房,阿华不得已喝了这杯。
“不知向掌柜准备何时出手?今晚,陈顺安必须死!否则,我和我阿爹,都寝食难安!”
桌上的大鱼大肉,阿华毫无心情享用,频频催促。
阿爹?
庄坤和向掌柜的神情有些古怪。
向掌柜给阿华倒了杯酒,问道,
“我已下令,召集人手……对了阿华兄弟,你那厉坛旗,是何来历,又该如何催动,效果如何?不妨给我们演示一番?”
“对对对!咱们这凡夫俗子,哪里有机会碰到这等仙缘,反正夜还长,阿华兄弟不妨露一手?”
庄坤舔了舔开裂的嘴唇。
他的镇坛木少了柄厉魂旗,总觉得不完整。
阿华无奈,只能开口道:“此旗,乃祖上所传。听说是虎丘地区傩戏驱鬼,祭祀无主亡魂所用,只需饲喂气血……”
向掌柜、庄坤两人听得极为认真。
但没过多久,从屋外传来某种竹筐背篓被打翻的细碎声。
闷热无雨的夜晚,似乎天地都是汗漉漉,让人颇为烦躁。
所以初听此声,庄坤一拍桌子,怒声站起,就要朝屋外而去。
向掌柜将其拦下,冷声道,
“你往哪去?我去看看……”
说罢,向掌柜三步并两步,推开窗,朝外一看。
月光凄冷,松柏树影,四处无人。
只是向掌柜一看向铺面,顿时察觉到不对劲来。
灯笼摇曳,怎么没有人影?
不好!
向掌柜猛地脸色大变,抽身后退。
却听得‘咔嚓’一声炸响。
一道灰色身影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双臂气血勃发,灯笼裤猎猎作响,骇然拳力,碾压而来。
“林守拙?!”
看到来人,向掌柜瞳孔骤缩,仓促之下护住面目。
噗呲!
向掌柜只觉得宛若被一头莽荒巨兽冲撞而过,一股恐怖奔腾的力道,轰然顺着臂骨、肩膀摧枯拉朽般传递至全身各处。
只是一招,向掌柜浑身骨骼不知碎了多少。
每退一步,便喷出一口鲜血。
退至七步之外,更是面如金纸,气息萎靡,双股颤颤!
林守拙如一只猿猴,蹲在窗子上,左手撑墙,右手垂下。
他面无表情的朝屋里看了眼,瞅见了那惊慌失措的阿华。
林守拙叹了口气,道,
“阿华,没想到……真的是你。”
阿华急声道:“林教头,你听我解释!”
“林守拙!”
向掌柜压下翻滚的气血,厉声道,
“此乃我万隆碓房,你单枪匹马,岂敢擅闯?!”
“非也。”
林守拙挥了挥手,身后一根根火把亮起。
院中不知何时,居然站满了人影,呼呲炸响的光亮,把众人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林守拙道:“是兴兵动众。”
陈顺安站在人群堆里,模样平平,存在感极低,左手举着一根火把。
右手攥着一只金钱镖,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