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权无势却身处在漩涡中的栗夫人,或许就如当初答应奚明越那般,没有选择,只能期待着,会好的吧,一切都会好的吧。
徐晏自诩并非善良之人,却实在觉得奚明越的所作所为让人恶心至极。
“等等,”虽然徐晏在气头上,但桑晔还是叫住了她,“明日,奚明越会离开桑城,从西直门走。”
徐晏脚步一顿,然后还不留恋地离开。
奚薇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日暮西垂,深橘色的夕阳透过窗棂落在床上,微微暖意。
她模糊间看见床头坐着一个人影,背着光,暖色的夕阳在她半边脸上打了一层阴影。
“徐晏?”
“醒了,”徐晏起身,凑近奚薇,冰凉的手背放上她的额头,奚薇颤了颤,有些瑟缩。“不烧了,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吗?”
奚薇坐直身子,动动胳膊,动动腿,“身上有劲了,很精神。”想起晨时的一碗苦药,她试探性伸出一根触角,“我这么精神,那我还要……”
“我已经让晓晓给你熬了药。”徐晏直接把奚薇的触角堵了回去。
“好叭!”奚薇的脸皱成苦瓜,碎碎念:“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如此苦涩的东西,真令人难过。”
徐晏:“......”
“知道是什么把你伤着了吗?”
既然清醒了,也该解决隐患。
“......小天,还好吗?”奚薇闻言眼神中带上了一缕哀伤,首先问起栗天的事情。
“栗夫人已经离开,栗天已经知道了,但是,他很坚强。”徐晏抿了抿唇,简单地把奚薇昏睡后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奚薇听完栗夫人去世的原因,眼里的哀伤更加浓郁。
奚明越,真是极尽可能把她记忆里孺慕喜爱的情绪撕了个稀巴烂。
爱情,真的就如此令人着迷吗?让他都失去了基本的人性。
“先说说伤你的东西,奚明越,不值得。”徐晏面容冷静,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奚薇的头发。
总是摸着头安慰栗天,徐晏一时都形成惯性。
触及到柔软发丝的一刻,徐晏立刻意识到不对,微微一顿。不过奚薇的情绪还未转过弯,并未注意到,反而下意识把自己的脑袋往徐晏的手掌方向凑了凑。
像是撒娇的猫咪。
“咳。”徐晏若无其事地摸了一把,然后飞快收回手。“说说吧。”
“我不清楚。”奚薇打起精神回答徐晏的问题,自己的安危还是很重要的。“就是一团黑色的、灵气?大概是吧,轻飘飘地砸向我,然后我就吐血了。”
听了五灵珠的传说,奚薇也暗自琢磨过,既然奚明越有珠子,自己这天生灵体,又可能存在大号,怎么的也不简单吧?搞不好也有个珠子在体内。
“你还看到什么不寻常之处吗?”
“没有。”奚薇摇摇头,“我也以为自己有灵珠,但没有什么东西飞出去。”
虽然没有明说,但奚薇的灵体之事两人都心知肚明,奚薇也就没什么掩藏的了。
徐晏低眉沉思,不过她对谢妄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只能无奈的把线索按下,等着以后再细细分析。
“那么,你,要去送奚明越吗?明天。”
“什么?”奚薇被徐晏突然转移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20章 喝酒
夏日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昨日还晴空万里,到了第二天,倾盆的大雨冲刷着整个世界。
整个桑城笼罩在一片绿山薄雾中,朦胧萧瑟,失去了往日的人潮喧嚣。
徐晏站在屋檐下,盯着一条条水流从屋檐滑下,积成一个个小水洼。溅起的滴滴水珠跳上她的裙摆,瞬间染出一层深色。
在她所在地方的十里处,手执油纸伞的奚薇站在西直门的路口,望着着黑衣的城卫军押解犯人。
奚明越已经换下了明黄的锦衣,白色的囚衣被雨水淋湿,紧紧地粘在身体上。他低着头,火红色的卷曲头发滴着水,被雨水拉直。
即使失去火灵珠,奚明越的头发也没有再变成黑色。那就像铭刻在他身上的罪证。
奚薇并未上前一步,她只是看着城卫军一步步的动作。
奚明越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奚薇,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自从那日摇红逝去,他已经变成了一副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