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香微微一愣,抬头嗫嚅道:“公子如此帮我……可是要冉香做些什么?”
柳舜卿弯起眼睛笑道:“不用你做什么。我原本想,你如果能笑一笑,必定更加好看。可如今你父亲新丧,在下也不敢提此等非分要求。”
冉香局促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小女子不敢随便收公子这么多钱财。不然,公子您带我回府上,做个粗使的丫鬟也好。”
裴少成和吕质文听冉香如此对答,不由对视一眼。吕质文抬腿就想过去,裴少成伸手扯住他衣袖,低声道:“不急,且听那柳舜卿怎么说。”
柳舜卿摇头道:“你这等姿容,怎能做粗使丫鬟?再说了,我府里的丫鬟,多是家生子,极少从外面买。就算要买,也不归我管。你生得这样美,为这么点银子就落了奴籍,实在可惜。你还是赶紧收了银两,尽早回乡去吧。”
说罢,命吟松从随身的包袱里拿了二十两银子,包好了递给跪在地上的冉香。
冉香盯着银两愣了片刻,突然对着柳舜卿不停磕头,口中哽咽道:“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柳舜卿慌得连连摆手后退:“别别别,你快别对我磕头了,我可消受不起!才不过二十两银子,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冉香磕完头,鼓足勇气抬头细细看了柳舜卿一会儿,低声问:“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小女子一定铭感终身,片刻不忘。”
柳舜卿笑道:“能被你这样的美人记着,那真是荣幸之至。在下姓柳,名舜卿。”
冉香又顿首拜了几拜,收了银子和地上的东西,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不远处,吕质文和裴少成对视一眼,眼里都存了几分疑惑。
吕质文愣了愣,低声冷笑道:“这柳公子怕是早已看到你在此处,特意做戏给你看吧?”
裴少成神色极淡漠,看不出多少情绪,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无所谓:“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行了一桩好事,总是好的。”
柳舜卿回到家,先到祖母和父母面前请安。
柳老太太拉着他上下左右细细打量,直说瘦了,当天晚饭,满桌子都是柳舜卿平日里喜欢的菜品。
休息一晚,又睡了个久违的大懒觉,柳舜卿早起神清气爽,围着院子里养的各色花木打转。半个月没见,桃花和梨花已经谢了,玉兰和海棠倒开得正好。
看着洁白如玉、娇粉如霞的花儿,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新制的寒蕊香还有剩余,忙命照琴找出来包好,又挑了一款淡青色锦盒,细心装起来,叮嘱吟松放在包袱里,明日好带去国子监。
这寒蕊香,是柳舜卿从一本古书里看来的。他照着书里的法子,用冬天新雪覆盖的梅花花蕊做原料,配以其他辅料调制而成。
古书里只简单提了几句,没有具体的方子和制作流程。柳舜卿自己摸索了好久,光取新雪覆盖的花蕊就费了不少功夫,又经过几番揉捻蒸煮、炮炒炙焙,总算制成了有限的几块香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