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阁老一席训斥,振聋发聩,适才蠢蠢欲动的民众有些受了触动,冷静下来,人群中渐起窃窃然议论之声。
巫婆见势不好,使了个眼色。之前围在她身边造势的抡壶者携着尚未熄灭的火苗直冲过来,阁老临危不惧,只是生理性地被火光闪得闭上了双眸。白隐玉侧身上前,将老人家挡在身后。他难得安如磐石,一动不动,直到眼睁睁地瞅着被铁链轮起的火壶在往他脑袋砸下的一瞬间,仿佛撞到了坚不可摧的屏障之上,倏忽反弹,直直回击,猛地落在主人的额头上。
少年勾了勾唇角,一脸的幸灾乐祸。
现场空气窒了一刹,随即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巫师的帮凶捂着血肉模糊的脑袋横冲直撞,把那老太婆顶得趔趄踉跄。
巫婆摔了个大屁股蹲,手脚并用爬起来,恼羞成怒地转圈指摘,“何人装神弄鬼,有本事站出来。”
小神君徐徐从人群中踱步而出,不屑于分她半寸眼神。我站出来,你又奈我何?承曦一身贵胄之气,望而生敬继而生畏。那巫婆亦被震慑懵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狐狸不留情面地揶揄,“还好意思说别人装神弄鬼,搞鬼把戏的明明是你自己。”
“来者何人?”巫师好容易找回嗓音,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质疑得十分没有底气。
在地上翻滚嚎叫的小巫惹人厌烦,惩戒得也算差不多了,承曦一挥衣袖,那人脸上滚烫的火星子骤然熄灭。他蒙了一息,下意识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那一团血肉模糊居然荡然无存,颜面全须全尾无碍。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喜极而泣,蹦跳着原地转圈,如魔怔了一般。
场边众人亦瞧得目瞪口呆,倒吸冷气。强作镇定的巫婆张大了嘴巴,哑口无言。
白隐玉趁势嘚瑟地跨前一步,与有荣焉地信口拈来,“这位道长来自鹤鸣山清风观,乃真正的世外高人。前两日隔壁镇子里新郎失踪的案子听说了没有?便是这位道长出手,那千年妖孽即刻丢盔弃甲,束手就擒。”
“我知道这事,我家表哥便是被这位道长救出来的。”恰巧一位村民跳出来应和。
小狐妖再接再厉耀武扬威,“你们不要瞧他面嫩,实则已逾千岁高龄,妥妥是位长生不老的得道仙君,离飞升只差毫厘。”深感自己发挥得行云流水,白隐玉眼角余光一个劲朝承曦那边嘚瑟地飞瞟。
神君忍住意欲扶额的无奈动作,给了他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
“啊?”
“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