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了看周围,似是确认了没有来往的学生关注这里,才嘟囔着说:“我问她,秦元帅是不是更可能是同性恋……”
叶云衣岔了口气,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该说什么,只由着少女继续道:“她说我‘胡乱揣测’,可那些历史材料上分明就有啊,说联合研究所的创始人是秦元帅的挚友,她牺牲后,秦元帅拿自己生命冒险去战斗,有意复仇,因此被免职了一段时间,还说国际联盟的战争英雄是秦元帅的大学室友,在赴死前夜给她写绝笔书告白,现在那封信还挂在国际联盟档案网站的首页……我很多同学都觉得她们是真的,故事写得一个比一个真。”
少女的语气纯粹无邪,却激起叶云衣心中的暗潮。
她敛下眼睛,不愿让少女发现此刻自己的晦涩情绪。
“不过呢,叶姐姐——”少女悄悄靠过来,像说什么机密一样地小心开口,“我不是那些故事的拥护者,要真说配得上秦元帅,非叶姐姐莫属。毕竟,伏羲女娲,本来就是一对啊。”
……配得上秦月琅吗?
叶云衣不觉得自己比那些英烈优秀,她觉得自己只是侥幸地,因为秦月琅而活了下来。
如果那些死去的人还在世,大概也轮不上她来继承秦月琅的事业。
叶云衣嘲讽地扬了扬嘴角,正觉得自己可笑,却突然身上一冷。
她突然想起过去的一幕……
那是在昆仑山上,她也不过是面前中学生的年纪,十三岁,刚刚觉醒女娲血脉、结束流浪的生活,就被女娲族人带到天师府。
天师府的归一堂中,正在召开七日府会,本来四圣都要列席,但盘古、华胥死于敌手,而她年纪太小,没有资格参加府会,整日被圈在静室中,受天师府的众长老训导,只有一次,经过归一堂外,遥遥看见一位身穿伏羲氏礼袍的女子步入堂中,日月光辉将她的背影照得极亮。
——那一刻,“伏羲”这个圣名,就此烙在她心底。
天师府长老只告诉了她当代“伏羲”的姓名,其他的都三缄其口,但听女娲族人私下议论,“伏羲”秦月琅,是一位年轻却可怕的改革家。
她还太小,不懂什么是政治,只觉得昆仑山的夜太黑、太浓稠,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而那些长老对“女娲”的教育,也像这夜一样令人压抑。
在一个凌晨,她偷偷脱开族人的监视,直冲向下山的云阶。
却没想到,云阶上有人。
在她的视线落下前,那天的残月,像是谁的冷眼,照在叶云衣惊惶的脸上,夺走她的呼吸。
她用尽本能地藏入巨岩和树木中,将月光背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