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伍进伤人事件之后,谢玄安与李雪峰算是相互认识,彼此印象都不错。
“谢科长,胡建春关在哪儿,我要见他。”
没想到,李雪峰屁股还没落在椅子上,就吐露出这句让人为难的话语。
“哎哟李工,胡建春这件事你可能还没了解案情吧,我劝你还是不见为好。”
谢玄安堆起一脸假笑,规劝道。
“什么,不让见。”
李雪峰闻言脸色变了变。
“不就是一点男女私情嘛,你情我愿的,这犯法了吗?”
“在上海,这种事…”
他差点把自己与吴咏梅的事,讲出来做对比。
半个月成双作对、同居在一个房间里,非但没人上门检查,连句闲话都不曾听见。
可就在这个山坳里,一对男女就上演‘现场捉奸’,‘关押’等戏码。
同在一片天空下,差距就这么大呢?
“李工,请别激动啊。”
谢玄安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
“首先,这不是件简单的通奸案,而是一桩诱骗奸淫案。”
“据查,胡建春三观不正,不接受党的思想改善,长期勾引有夫之妇,激起对方家庭矛盾,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性质恶劣。”
“什么,他长期勾引有夫之妇,不就是阅览室管理员姓曹…”
一年前在工人俱乐部阅览室里,那个曹姓女人的轻佻嘴脸,历历在目。
这种女人还会被人诱骗?
鬼都不会信。
“是的,当事人小曹已举报,还有证人证词,我们保卫科不会冤枉好人的。”
谢玄安一本正经说道。
面前谢玄安的嘴脸,让李雪峰想起一九七一年的眉山工地。
面对母亲被害的责问,铁路工程处保卫科长的嘴脸,就是如此。
冷漠、公事公办。
谢玄安所说的曹姐举报,一定是她见势不妙,反咬一口,把脏水一股脑儿泼向胡建春,把自己摘干净。
这种女人是偷情惯犯,视男人如抹布,弄脏了丢掉,下次换块新的。
至于旁人就是萧和川。
他跟胡建春本来就不对付,落井下石是必然的。
“小曹的老公是厂里机修车间副主任、老党员老实人,还多年评为先进分子,是个劳动模范。”
“胡建春公然给人家戴绿帽,人格尊严受到伤害。”
“还有一点,昨天是什么日子?七一建党节,胡建春公然对一位党员妻子进行诱骗,行苟且之事,这行为…”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搞阶级斗争那套,上纲上线,乱扣帽子,乱打棍子…”
没等谢玄安说完,愤怒至极的李雪峰腾地从椅子上起身,抛下这些话,大踏步走出科长室。
“哎…小李,李工…”
待谢玄安从房间追出到走廊,李雪峰已骑上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路上李雪峰冷静想了想,并没有怪罪谢玄安的理由。
他是个老革命,长期禁锢在大山里,估计连省城贵阳这辈子都没去过几次。
谢玄安忠于职守,可思想意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他并不是跟谁过不去。
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找刘丰。
在李雪峰的头脑里,刘丰是他最为依赖、最重要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