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就栽种在花盆里,此刻迎风而立。
枝叶舒展,花似一串串的爆竹由少而多起来,顶为尖,逐渐散开,仿佛吹散的蒲公英被定格住一般…
又带着几分铮铮昂扬的姿态,让人看着就觉得生机勃勃。
而那花盆的位置摆放处也很是讲究,既有廊下阴影可遮去烈日当空,又有四面八方的微风轻拂。
温度和湿度都刚刚好。
“此花,倒是从未见过。”
刘夫人眼露惊艳,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她还在上都的时候此花尚未风靡,等她嫁来睦州好些年后才有的,她平素对花草研究不深,故而没见过也正常。
她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他人了,纷纷走上去一饱眼福。
崔女官步履稳健,也走到那几盆花面前。
看着盆里的时样锦,眼前又浮现出当年太后寿诞时的盛景。
脸上的笑多了几分释怀。
“比那年我见过的要小一些,但花能开就很不错了,你家的花匠果然厉害,否则,我怕是有生之年都见不到此花了。”
到了她们这年纪,活一日便少一日,因此崔女官说这话时,坦然又平静。
周老夫人听了,心知她的意思。
自然是要开口安慰的,“家里的花匠小心伺候了好些日子才得活这么几盆,您之前在太后娘娘的寿诞上见的当然比这要好得多,别的不说,就是上都的风水都要格外养人些,更别提那花是开给太后娘娘看的,自然连花都要打起精神些才行!”
周老夫人的话,把崔女官给逗笑了。
“你啊,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的,招人喜欢。”
二人年少时候就相识,后来各有各的奔波。
崔女官选择走了一条世人难以理解且艰难的路!
当她在朝廷上披荆斩棘,尔虞我诈的时候,周老夫人也没闲着,兢兢业业的相夫教子,管理后宅。
尤其是夫君周老爷去世后,更是一人撑起整个家,养出周大郎和周二郎这样成器的孩子,花费不少心力。
而今二人殊途同归,都成了别人眼里所羡慕和佩服的样子。
但其中的苦和泪,也只有二人互相明白!
惺惺相惜的看了对方一眼,缅怀起她们的那些峥嵘岁月。
还没说话呢,就见旁边的刘心悠站了出来,一脸殷勤又讨好的说道。
“要我说啊,女官是有福的,周老夫人也是有福的,咱们今日都是沾了二位的光,才得以见到这样特别的花,心悠不才,此前曾拜沈白石先生为师,所以今日愿为女官和老夫人作画一副,记下今日之胜景,如何?”
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刘夫人很是骄傲。
丹青墨宝,是女儿的看家本领。
所以今日为了在崔女官面前留下好印象,她们母女特意搬出了沈白石!
要知道此人的画作可是连朝中右相都极力赞许的,而女儿身为他的弟子,当然得意。
“沈白石?”
崔女官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挑了挑眉。
“正是!家师在丹青上造诣非凡,我跟随他习画多年,师傅赞我的画技已是炉火纯青。”
刘心悠倒是不客气,张口就是自夸道。
可惜崔女官表情淡淡。
甚至还露出些嫌弃的眼神,显然对于沈白石,她压根就不喜欢,而刘家母女忙着高傲,并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