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呃”了一声:“听,舟先生自己说的。”
时咎:“……”
江遂挠挠头,继续说道:“有一次吵架他俩是在走廊吵的,啊,也不是吵架吧,舟先生单方面发泄,沉先生一直没说话,旁边的房间里全是人啊,整个走廊都是他的吼声,所有人都听到了。最后,舟先生阴阳怪气好半天,沉先生转头走了。”
看上去这舟之覆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时咎又转念一想,也不一定,沉皑这性格,有事没事把人逼疯也是可能的。
“其实舟先生,平易近人得多。”江遂想着想着又补充,眼神瞟着牢房的上方,音量也在不自觉里恢复正常,“唯一让人不适的是,他很喜欢向别人证明自己,就不停地往有更高权力的地方努力。”
江遂在某一刻链接到舟之覆的认知,他说:“我其实也能理解,就,权力的感觉,一步一步,终于站在最高峰。掌权者就是这种感觉吧。”
说着,他又甩甩头,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说实话,起源实验室很少接受未成年人,但我也是通过舟先生进来的。”
时咎瞥了他一眼,微不可查地点头,放松下身子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像在自言自语般说:“但并不是不留余力向所谓的上层阶级攀爬,就能得到幸福啊。掌权本来就意味着要关乎公民的一切,不是谁满足自己利爽心的工具。这样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
说罢,他又笑出来,补充了一句:“当然,他的理解和我不一样。”
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人都没注意到沉皑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出现的一瞬间,江遂吓得闭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时咎被沉皑带走了,但是是以昏迷的状态被抱着离开。
江遂目瞪口呆,虽然但是,不是,这是不熟吗?沉先生完全可以让安保来做这些事呀?
时咎知道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想挣扎,但动不了,朦胧间,余光瞥见一些模糊的东西,有点像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时那个玻璃舱室,那身上的或许还是双层石墨烯绳。
用力挣扎,时咎发现自己动不了。头很晕,意识还剩一些,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大脑里钻,痒,很痒,很不舒服。
想离开,快点离开!时咎痛苦地想,想逃离梦境,想醒来,好难受!
这样的异常感觉持续了一些时间,直到眼前亮起来了,手脚也能动了,时咎痛苦得大汗淋漓,他睁开眼,剧烈地喘气,却看到此刻眼前的场景。
几个人站着,鸦雀无声,谁也没说话。那个送他来的人在不远处正襟危坐着,目光只看着他,旁边还有季水风。
离他最近的操作人动作已经完全僵化,他死死盯着屏幕的显示,重重吞下口腔不断不自觉分泌的口水,像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转身对沉皑说:“沉先生,操作,成功了。”
沉皑颔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往时咎的方向走过来,还没走到他身边,只听操作人呼吸不顺地接着说:“但是,进化……”
“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