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辛酸道,“他把父母战死,爱人遭难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说不想再让身边人受苦。”
“其实这顾虑也并非无缘无故。”西王母在龛台上生出一对日月道,“自日神之后,这天下可三招之内克敌的独阿云一人,深得日神真传。这红日看似炙热,普照四海,却又是星宿中至暗的,非超越他之上的光波热量都会被他吞没,在他身边黯然无光。与阿云走得太近,难免都要遭受这样的境遇,除非自身本来就轻如尘埃。这说起来并非他之过,却也是不可更改。”
嫣儿微微蹙额道,“兴许他爹娘的确受此所累,可月神一族本就是依靠反日光而发清辉,自身本无光泽。”
西王母点头道,“永世生活在他人阴影之下,仰仗他人光辉绽放,这,你能承受么?”西王母紧紧盯着嫣儿,“你没见过归梦,不了解她。这孩子自视甚高,不甘人后,又得异禀在身,修为乃是许多男子都不可匹敌的。只是在阿云面前,她永远只能屈居下风,不管她多努力。她也不是没有试着放下执念,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度忍耐,反而积蓄为致命灾祸。”
嫣儿黯然神伤道,“我娘说过,被废去毕生修行无异于取小姨娘性命。可是想想云哥哥为救她承受了多少罪,我始终不能理解为何三年后她仍旧选择离开。能和为自己赴汤蹈火的爱人厮守一生,哪怕如日月双神那般坠入凡间又如何呢?”
西王母怜爱一笑道,“好孩子,这便是你与归梦的不同。不怪翀儿与阿云性格截然不同,却同时钟情于你。当年归梦返回仙界时虽已无异禀在身,修为确是尽数恢复。短短三年便将十多年的修为捡回,这得是怎样的毅力和不可言说的历尽艰辛。”
“什么?小姨娘竟有这般功力?”嫣儿嗔目结舌,“寻常仙家借助仙器之力亦难以为之啊。”
“我不知道那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西王母意味深远道,“但地府灵器多如牛毛,许多非天界可及。况他们从未分限修习,快速提升修为之法天界也非尽知。”
“你是说我小姨娘是修习了地府仙术才能奇速恢复修为的?”嫣儿不可思议道。
西王母沉声道,“这个我不能妄言。但当年她去地府前我那一番话是惘然了。”
嫣儿一怔,“当年神尊你去过天牢看过我小姨娘?”
西王母满面慈悲道,“哎。当年盛怒之下打了阿云那六鞭,鞭鞭痛在我心。阿云伤得根本不能动弹,我如何能不去代他去见?我苦劝归梦潜心悔过,静待回归。没了修为,回到擎苍,阿云依旧会顾她周全。那孩子确是一言不发,冷冷看着我说完。三年后她回来了,修为尽归,我便知道,她当年是早已打定主意要将失去的都讨回来。而阿云,并不在其中。”
嫣儿深深吸了口气,战战兢兢道,“所以。。。。。。云哥哥,其实当年也知道小姨娘的修为恢复了。。。。。。知道她三年前就做了抉择。”
“当局者迷啊。”西王母惋惜道,“阿云心里怎会不知?可依旧怀揣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苦苦相求,抱残守缺。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般蹉跎了岁月。”西王母拍了拍嫣儿的手道,“所以昨夜我看到他为你奋不顾身,心里却是欢喜的。至少他心里又有了为之努力的方向,不会再浑浑噩噩度日。”
嫣儿酡颜道,“神尊莫要取笑。我哪里有这么大能耐,不过是希望多看到云哥哥开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