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君一抬手,香月便过来给每个盆子前木板上堆着的一叠纸压上一层木板,然后用力向下挤压纸里的水分。
再经过浇帖、鞭帖、做帖层层工序后,终于在夜里,将一张张纸,刷在一排排准备好的木板上。
王卓君紧张地看着晚上的夜空,记得母妃给自己讲过一些观星的知识,今夜,应该没有雨吧?
就这么焦虑了两日,王卓君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木板上贴着的白纸边沿,干燥平滑。
她看了眼明月,明月走上前,仔细地将一张纸从木板上揭下来。
明月拿着纸,慢慢地走进殿内,将纸平摊在桌案上。
然后拿出砚台,动作轻快地开始研墨。
王卓君也坐上椅子,拿着新开的毛笔,静静地看着明月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明月发出轻柔的声音道:“好了。”
王卓君深吸一口气,把毛笔的笔锋沾上少许的墨汁。
然后提笔就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王卓君,三个大字。
将笔迅速放在笔隔上后,王卓君紧张地盯着纸面,观察着上面晕染的情况。
30秒后,墨迹逐渐干透。
王卓君抬头看向明月,乌黑的眼眸中尽是未说出口的激动。
她抬头抓住明月的手臂:“快!快让小张去拿第二种……每种都要试试,我想知道哪种配比是最好的?”
等待的途中,王卓君从桌上打开一卷《仓颉篇》,用小字慢慢地在纸上抄写。
最终,王卓君找出了这十几种配比里面,最好的一个。
将这叠纸用蜀锦包好,王卓君便坐着马车往未央宫去了。
这时已经入秋,王卓君穿着三四层的衣服,倒也不觉得冷。
她怀里抱着装着纸的包裹,而一直不离身的百宝箱被张合背着,里面还装了她让木工坊给自己刻的《仓颉篇》的字模和调配好的油墨。
马车进入皇宫正门后,王卓君便准备下车,却见一直跟在王莽身边的那个钱黄门令正站在宫门口。
他看到王卓君便迎上前,躬身一礼:“见过郡主。”
王卓君有些惊讶,不过摸到怀里的纸张便觉得心里有了底气。
她微微一笑:“你是来接我的吗?”
“陛下命奴婢过来迎您。”钱黄门令一抬手,后面便过来了一辆马车。
王卓君看着这马车的外形,即使她没有正式开始学习礼法,可作为一个宫中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不认得眼前这辆马车的形制。
这辆马车,车辕刻龙纹,车顶饰金凤,车厢镶嵌金银珠宝,车轮毂包金箔。
整个外形就已极尽奢华,而且整辆马车非常的庞大,像一辆房车那般。
看过这辆辂车再去看自己刚刚的那辆马车,只觉得太普了。
“这……这是让我坐的?”王卓君有些难以置信,食指指着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