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髮!张仪騫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刺激下,靺鞨血咒的本能轰然爆发!他低吼一声,右手並指如戟,蘸著口中鲜血,狠狠点在胸口金蛇烙印七寸处!
“犴达罕!镇!”
一个扭曲狰狞的靺鞨熊首血符瞬间烙在皮肉之上!血符触及金芒,“滋啦”腾起青烟!葫灵的凶焰被这源自血脉的蛮横力量一压,顿时滯了半分。与此同时,他左手死死攥住那躁动的琉璃盏,一股冰冷的佛魔之力顺著手臂灌入盏中——正是融合了葫灵与熊灵本源的新生力量!
“嗡…嗡嗡…”
琉璃盏的震颤渐渐平息,盏底密文的红光也黯淡下去。张仪騫脸色煞白,汗如雨下,胸口起伏如风箱,但那股失控的暴戾总算被强行压回体內。
“呼…呼…”他喘著粗气,摊开左手。那琉璃盏依旧幽蓝剔透,只是盏底那几个蛇形密文,顏色似乎更深了些,透著一股不祥的暗红。
“掌柜的!您没事吧?”环眼猪也顾不上烙印了,哼哼唧唧凑过来,“这腌臢臢破盏,差点把咱妖驛的顶樑柱给点了!赶明儿让俺老猪拿獠牙给它钻个窟窿,当夜壶使!”
林晴儿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钻什么窟窿!这邪门玩意儿,赶紧找个高僧开光,或者…直接扔涇河里餵王八!”
张仪騫抹去嘴角血跡,目光却死死盯著案上那张染血的符纸。鲜血浸润下,那三个扭曲的蛇形符文边缘,竟隱隱浮现出几道极淡的、银鉤铁画般的细线,如同地图上的路径標记!
“不是开光,也不是餵王八。”他声音沙哑,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这盏…是钥匙,也是地图。蛇盘国的余孽,在给我们指路呢。”
他指尖蘸著未乾的血跡,顺著符文中新浮现的银线,在宣纸上飞快勾勒。笔走龙蛇,片刻之后,一幅简略却清晰的地形图跃然纸上——连绵的山峦,一道深邃的峪口,峪口北侧一片浓密的黑松林標记,旁边还用血点標註了一个小小的蛇头印记!
“这…这是…”林晴儿凑近细看,“醴泉峪!北麓的黑松林!那地方不是前些日子地龙翻身,塌了一半吗?蛇盘国的腌臢臢货,把老巢藏塌方石头堆里了?”
田鼠精绿豆眼放光:“掌柜的!您这手染血画图的绝活,比西市胡商卖的『血纹罗盘』还神!这地图…咱卖不卖?卖给金吾卫,还是卖给裴旻將军?保准能换回这个数!”它兴奋地伸出三根爪子。
张仪騫没理会田鼠精的生意经,他摩挲著胸口微微搏动的烙印,感受著葫灵残留的愤怒与熊灵的沉浑力量。方才那一瞬间的失控,让他心悸,却也让他对这新生力量的掌控,多了一丝模糊的感悟。
“卖?不卖。”他拿起那盏幽蓝的琉璃盏,指腹摩挲著盏底冰冷的密文,“人家都把请柬送到家门口了,不去赴宴,岂不是显得我云阳妖驛不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