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则是和罗家栋一块跑去了公社一趟,给罗家和吴家寄了点腊肉熏鱼,顺便把几个女知青的信和腊肉等东西也寄了出去。
在小小的乡公社转了一圈儿,左右无事,路平安又去研究了一下那个恐怖的雕像,还到山神庙的遗址去看了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平安不好惹的名声传出去了,还是那些鬼东西藏的太深,他没发现任何异常,更没遇到所谓的饿鬼。
原本路平安和罗家栋都准备回屯子了,正走着呢,就见一个身穿四个兜干部装的青年,骑着个自行车,载着放映机,满头大汗的朝着革委会大院儿里而去。
路平安没在意,罗家栋却留心了。也不说回屯子了,兴奋的拉着路平安去革委会大院儿打听起了消息。
不只是他们,乡公社的乡亲们也得了信儿,很快,要放电影的消息不胫而走。
乡亲们激动莫名,甚至有的孩子已经搬着条凳去打谷场占位置了。
路平安嗤笑:"这会儿还是上午呢,就开始占位置,真是有够夸张的。"
罗家栋没接腔,拉着他就往屯子里跑,为了赶速度,甚至准备抄近道,从林子里穿过去。
"吆呵?家栋你长本事了?前一段时间不是还说今后一定要走大路,再也不胡整了么?"
罗家栋早把自己说过的话抛之脑后了,嘴却依然很硬:"你听错了,我那是说以后赶夜路不瞎整,只走大路。
这会儿是啥时候?天亮着呢。
而且走小路快,咱们得赶紧把乡公社放电影的消息通知到大家伙儿,你就等着受表扬吧。"
作为后世人,哪怕是路平安小时候,看电影也没有这么夸张的。
屯子离公社可不近,走大路得三十里,腿脚慢点儿的得花好几个钟头才能走到。
走这么远的路,就为了看个电影,有些不值当的。
他哪里知道啊,别说三十里了,只要是得着信儿了,恰好又没事干,百来里也会有人去看。
就比如一些闲得蛋疼的小知青,猫冬季节冒着严寒去乡里看电影太正常了。他们哪怕是明知道放的是老片子,已经看过N多遍了,也不在乎。
路平安感觉他们还是吃太饱了,换作陕北,饿得头晕眼花的,走几步路就大喘气,还经常跑老远去看电影,那还不得跑死了啊?
也不怪年轻人,这功夫是文化娱乐活动最匮乏的年代,传统戏曲不让唱了,二人转更是想都别想,只有样板戏。
就连看个小说话本也要偷偷看,那是毒草,千万别被抓到了,要不然被说成思想有问题都是小事儿,严重的下场比路平安刚穿来好不了多少。
打牌更是被严令禁止,当初在公社车马店打牌的几个小青年,后来就没再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了,应该是下场不怎么妙。
所以看电影和下棋,就是这个年代不多的合规娱乐方式了。
路平安和罗家栋一溜小跑,把公社放电影的消息带回了屯子,整个屯子欢呼声雷动,也包括支书和会计。
罗家栋和路平安被乡亲们围着,叽叽喳喳的一顿问:
"太好了,今年上面可真有心了,居然早早的就开始放电影。"
"放的啥片子知道不?"
"打不打?"
支书说:"各家早早吃饭,一会儿就套车,大家伙愿意去看的都可以去。
先说好啊,看电影可以,要是电影也让你们看了,你们干活却不卖力,下次可别想再有这好事儿了。"
"放心吧支书,大家伙儿的眼睛都看着呢,谁敢那么不要脸,唾沫星子都得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