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后娘娘自殿下走后便玉体欠安,久不出来走动了,倒是云氏的外侄叫云再宁,为娘娘打点些事务。”
“云再宁……”觉枫将名字念叨了几遍。
陆鸣见觉枫不明就里,为他解释道:“云侯子嗣单薄,家中所出皆是女儿,早就愁得不行。最近,此子登门说是外室所出。本来众人皆是不信,可见了人都傻了眼,竟与云侯爷年轻的时候有七分像,便是云后见了都不得不认下。”
觉枫不解问道:“早几年怎不相认?”
陆鸣点头应道:“正是,知道的人皆要问这一句。”
他说云侯子嗣稀少以为主母刻薄、豪门争斗所致,早些年年幼,怕相认了害了性命。特意长大些才来相认。
觉枫皱着的眉头舒了舒,这样说来似乎也算合理。
“陆鸣,用你的名头邀他来此。”觉枫吩咐陆鸣,他怀中的诏书似乎是个小鸽子,再不拿出来便要按不住了。
“好,我马上便去。”陆鸣擦了擦嘴,即刻转身出了门。
*
回昊都数日,盛先云好说歹说拉着盛镜尘来到此方妙处。
茂林幽深,林溪缕缕。不肖一炷香的工夫,林中现出一处庄子,门面清简,匾额上提着“落拓”两字。
“皇兄,这个陆怀仁倒是个滑的,人人皆知他陆怀仁是王府出身,他却谁也不开罪,没人能拿他错处。”
“陆怀仁做的不错。君子能忍得辱甚于能杀敌。朝堂上慷慨激昂之士不在少数,能持身中正,圆融各方,着实难得。陆怀仁能做得如此,算本王没看错。”
“兄长,先云记下了。”盛先云挠了挠头,眼眸向外瞥。
“先云,河务政工、科考、春种夏收皆为大事……”镜尘还想叮嘱他。
“兄长,今为家宴,咱们不谈国事,只谈家事。”盛先云赶忙挥手,一行舞姬鱼贯而入,轻纱漫舞、姿容艳丽,行如弱柳扶风,动若娇花照水,殿中立时春色曼妙。
先云细细看了看舞池中的舞姬,心中暗自点了点头,步摇说得不错,这些果然皆是些姿容不俗的女子。
他斜眼看向盛镜尘,盛镜尘品着杯中酒亦饶有趣味地看着。
“兄长可有中意?这些舞姬养在此处良久,并未他人染指,身世也清白……”先云悻悻然望着盛镜尘。
盛先云见兄长脸上颜色变幻得紧,还以为他拿不定主意。“不若皆送到摄政王府,王兄好好挑选。”
“不必了,先云,若是好人家的儿女便放了吧。”
“兄长竟一个都没看上的?以往,可是三不五时从你屋中抬出人来,个个有形无状的……”
镜尘被先云所言噎了住。便是一奶同胞的先云都如此看待自己,旁人他无谓人言,对先云倒想着为自己辩驳。
镜尘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不错,却是常有人从我屋中抬出来。要怪便怪那些人的榆木脑袋,想出来的办法也是一样。裹条单子抬出去,算便宜他们了。”
盛先云额上隐隐沁了汗,心中忐忑起来。他原想着镜尘这癖好虽不算光彩,可堂堂摄政王,不过是多些榻上之人,谁又敢说什么?谁知皇兄竟非贪色之人,反而麻烦……
镜尘目光所及盯上一盘金黄炸制之物,拾箸指了指:“这是何物,样子倒也新鲜。”
一旁侍候的怀王府主事夏沅赶忙上前回道:“启禀王爷,这是最近流行的一道小食,叫豆儿鱼,小的听人说,沛河水患已除,大伙为了纪念治河的勇士,便特制了这道小食。内里藏了红豆馅,外酥内糯……听说尤其是两位身着鲛衣的勇士,翻江倒海,大伙皆赞他们是制服了沛河蛟龙的大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