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关上，陈默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图纸，心里像翻倒了五味瓶。他拿起图纸，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献给陈默——你是最棒的机械工程师。”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想起林浩刚才的话，想起自己的梦想，想起周世雄的冷嘲热讽，想起父母的唠叨，心里像有个小锤子在敲。
第二天，陈默去机械厂上班。他刚走进车间，就看见周世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茶杯，看见他，嘴角扯出个冷笑：“陈工，又来画你的节能洗衣机？”
陈默没说话，低头往车间走。
“等等。”周世雄叫住他，“厂长让你去仓库，帮忙整理零件。”
陈默的脚步顿了顿。他知道，这是周世雄在穿小鞋。上次他举报周世雄挪用经费，周世雄就把他从设计科调到了仓库。
“周总，”陈默转身，看着他，“我是设计工程师，不是仓库管理员。”
“设计工程师？”周世雄笑了，“你设计的东西有人要吗？厂里不需要你这种只会画没用图纸的人。”
陈默的脸涨得通红。他攥着手里的图纸，转身就走。
仓库里很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泡。陈默蹲在地上，整理着零件，耳边传来外面的笑声——是车间的工人在聊天，说周世雄昨天又买了辆新摩托车，说他的儿子在国外留学，说他的老婆天天去商场买衣服。
陈默的手指碰到一个生锈的齿轮，想起林浩的图纸，想起自己的梦想。他突然站起来，把手里的零件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他跑到宿舍，翻出林浩的图纸，坐在桌前，开始修改。他改了电机的材质，用了更轻的铝合金，这样能减少重量；改了滚筒的形状，用了波浪形的，这样能增加摩擦力，洗得更干净；改了控制系统，用了更简单的电路，这样能降低成本。他改到晚上十点，才停下来，看着桌上的图纸，嘴角露出了微笑。
第三天，陈默去看望父母。母亲给他做了红烧肉，父亲给他倒了杯白酒。吃饭的时候，母亲说：“默儿，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老加班？”
陈默看着母亲的白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说：“妈，我想辞职。”
母亲的手顿了顿，筷子掉在桌上。她看着陈默，眼睛里泛起了泪花：“默儿，你疯了？好好的工作，为什么要辞职？”
“妈，”陈默抓住母亲的手，“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设计了一款节能洗衣机，能省很多电，要是生产出来，肯定能卖得好。”
“可是……”母亲擦了擦眼泪，“稳定最重要。你爸一辈子在厂里，不也过来了？”
父亲放下酒杯，看着陈默：“默儿，你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决定。要是你想好了，就去做。”
陈默看着父亲，眼睛里泛起了光。他想起父亲年轻时，也是个喜欢发明的人，可因为厂里的规定，只能放弃。父亲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做自己喜欢的事。”
晚上，陈默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图纸，想起林浩的话，想起父亲的话，想起自己的梦想。他拿起笔，在图纸上写了一行字：“我想试试。”
第四天早晨，林浩在厂房门口等陈默。阳光照在废弃的厂房上，灰尘在光里飞舞。陈默穿着新衣服，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走到他面前，嘴角带着微笑：“浩子，我想通了。我跟你干！”
林浩接过文件夹，打开，里面是陈默修改后的图纸。图纸上的线条很工整，标注得很详细，每一个零件都改得很合理。林浩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上面写着：“浩子，谢谢你给我机会。”
“陈默，你真厉害！”林浩抬头，看着陈默，眼睛里充满了喜悦。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陈默问。
“明天。”林浩说，“我们明天就去厂房，开始改造生产线。”
陈默笑了，他看着林浩，眼睛里充满了希望。他想起昨天晚上，他坐在桌前，看着图纸，想起林浩的话，想起自己的梦想，想起父亲的话，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知道，这一步很难，但他不想再后悔了。
他们站在厂房门口，看着满地的零件，想象着生产线运转的样子。陈默说：“浩子，我觉得我们能成。”
林浩笑了：“当然，因为我们有梦想。”
风里传来了桂花香，是厂房后面的桂树开了。林浩看着陈默，想起前世他们一起创业的日子，想起他们成功时的笑容，想起他们遇到困难时的互相鼓励。他知道，这一世，他们一定会成功，因为他们有梦想，有彼此。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只展翅的鸟，正要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