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状,倒忽然收了扇子,背过身子,走到那扇半开的窗前,伸手合上:“你有何事要求朕?”
道柔抬手擦了眼泪:“妾不敢。”
听他冷冷一笑:“你素来目无尊法,一脸愤恨怨毒地直面朕,今日惺惺作态,作此等温柔婉顺模样,不是有求于朕,又凭何故?”
道柔这才膝行至他身畔,垂着头,凄惶地说:“妾求请陛下高抬贵手,放过徐家。”
男人闻言,面色不豫道:“你就是为了这事,处心积虑地托人传话?”他气笑了,“朕不会叫你留在徐家苟延残喘,过安生日子的。你若是心存幻想,朕劝你早早断了这个念头。”
道柔深深磕头:“一日夫妻百日恩,陛下意欲整顿朝纲,徐家大难当前,妾即便将来做了徐照的下堂妇人,也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一日夫妻?”男人语声里含着薄愠,“你与他算什么夫妻?”
他眉头皱着,眼神扫过道柔那截从襟领里头漏出来的雪白脖颈,不知怎的,心里颇不得意。
看着道柔低眉顺眼,一反常态,火气反倒上来了,愈看愈觉得她这副为着徐家百般矫饰的样子,叫他不舒服。最后,化作齿间冷笑,残忍地说:
“好啊,你这样情深意重,朕岂有阻挠之理。”他顿一下,一个促狭的念头登时生了出来,“你知道的,朕极恨你,恨不得百般折辱于你,你若是叫朕顺心遂意,朕说不定会放过徐家。”
道柔泪盈于睫,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双手颤抖地扶着地,坐直了身子,好似一朵沾了清露的梨花,仰着头对他道:“听凭君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