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玉佩砸在金砖地上,碎成三瓣。
厅中抽气声此起彼伏。
柳清瑶尖叫一声,跪爬过去,捧起碎片,指尖被割出血珠,更显楚楚可怜。
沈微婉垂眸看她,声音清寒:“表妹既喜欢捡别人不要的东西,这一地碎渣,就当表姐送你的贺礼。”
她抬手,家丁抬箱。
“黄金带走,转告殿下——退婚可以,羞辱不行。沈家不欠他,他更不配赎罪。”
柳清瑶泪眼朦胧,却不敢再哭出声。
她身后,一名内侍上前,皮笑肉不笑:“沈大小姐,殿下说了,若您嫌礼轻,还可再添。”
沈微婉目光一转,落在内侍脸上。
“添?”她轻笑,“再添几箱,也买不回沈家清誉。殿下若真有诚意,便该亲自登门,负荆请罪。”
内侍笑容僵住。
柳清瑶膝行两步,抓住沈微婉裙角:“表姐,你别为难哥哥,他……他也有苦衷。”
沈微婉俯身,指尖挑起她下巴,声音温柔得像刀:“表妹的苦衷,是昨夜在皇子府吹的枕边风不够响,还是今晨在沈府唱的苦情戏不够真?”
柳清瑶脸色煞白,泪珠悬在睫毛,再不敢落。
沈微婉直起身,吩咐左右:“送客。”
家丁上前,连人带箱一并抬起。
柳清瑶踉跄几步,回头,泪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表姐,你今日如此绝情,来日莫要后悔。”
沈微婉负手而立,声音淡淡:“我沈微婉做事,从不回头。”
朱漆大门轰然阖上,将皇子府的金马车、檀木箱、弱柳扶风的身影一并关在门外。
厅内寂静。
阳光斜照,碎玉在尘里闪着冷光,像一句无声的诅咒——情深不寿。
沈微婉俯身,拾起最大的一块碎片,指腹摩挲那一点朱砂。
良久,她松开手,碎玉落入阿檀捧来的锦盒。
“留着。”
“是。”
“明日,随我进宫。”
阿檀抬眼,少女侧脸映在晨光里,像一把刚出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