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的呼吸为之一窒——眼前的空间奢华得令人难以置信。高耸的天花板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描绘着希腊神话场景；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中央垂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墙壁上挂满了弗拉芒画派大师的油画，每一幅都配有独立的射灯照明。
“这是主接待厅，”帕特西亚低声介绍，她今晚穿着一袭墨绿色的丝绒晚礼服，衬得她浅金色的长发更加耀眼，“地板是用意大利卡拉拉大理石铺设的，那些壁画是18世纪威尼斯画家的作品。”
安德森轻轻拍了拍陈阳的肩膀：“来吧，酒会在东翼的画廊举行。克劳迪娅应该已经在那里了。”
他们穿过一连串装饰奢华的房间，每个空间都展示着令人惊叹的艺术品——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东方风格的屏风、镶嵌着宝石的家具。陈阳注意到走廊尽头的一对青花瓷瓶，职业敏感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
“万历的。”他轻声问道，手指几乎要触碰那细腻的釉面。
安德森露出赞许的微笑：“好眼力！确实是明朝万历年间的出口瓷，克劳迪娅的曾祖父在19世纪末从伦敦拍卖会上购得。”
就在陈阳准备进一步观察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德森先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三人转身，看到一对中年男子正向他们走来。说话的是个亚洲面孔的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剪裁过于紧身的黑色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嘴唇上留着一小撮修剪整齐的胡子。
他身旁是个高大的美国白人，金发蓝眼，一副典型的华尔街精英模样，嘴角挂着居高临下的微笑。
“佐藤先生，威廉姆斯先生，”安德森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淡，“确实很意外。”
“安德森先生，”他用带着浓重日语口音的英语高声招呼，声音尖锐得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早就金盆洗手，去养老院安度晚年了呢！”
他身旁的美国人身高近一米九，金发梳成华尔街精英标准的大背头，蓝眼睛里闪烁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他嘴角挂着程式化的微笑，左手随意插在裤袋里，右手摇晃着香槟杯，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佐藤先生，威廉姆斯先生。”安德森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战车国冬天的寒风般凛冽，灰蓝色的眼睛里凝结着冰霜，“在这里见你们确实很意外——我本以为罗勒比庄园的邀请标准会更高一些。”
帕特西亚在陈阳耳边快速低语：“樱花国东京佐藤艺术基金的佐藤一郎，纽约威廉姆斯拍卖行的CEO理查德·”
帕特西亚微微侧身，在陈阳耳边快速低语，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佐藤艺术基金的佐藤一郎，祖父是战时日本军官，家族靠掠夺亚洲文物起家。旁边那个是美国纽约威廉姆斯拍卖行的CEO理查德·威廉姆斯，专门帮富豪洗钱的伪君子。
“两人在业界臭名昭著，但靠着黑金交易在拍卖行站稳脚跟。”
威廉姆斯发出一声做作的轻笑，假惺惺地举起香槟杯：“噢，亲爱的安德森，何必这么刻薄？听说你上个月在维也纳的拍卖会上空手而归？”
他故作关切地歪着头，“是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还是...鉴赏力跟不上了？”
周围几位宾客看到几人发生的事情，纷纷发出克制的窃笑，陈阳注意到安德森的手指在身侧微微颤抖，太阳穴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我的收藏理念向来是宁缺毋滥，”安德森冷冷回应，随后冷哼了一声，“哼，不像某些人，连赝品都当宝贝供着。
“威廉姆斯，听说你们上季度成交的'梵高真迹'，后来被证实是印尼画坊的仿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