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一个多月中,罗南新买下的那片北坡完成了土壤改良、滴灌和排水系统的安装。
近期又完成了排水和滴灌系统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测试,一切非常顺利,这自然和亨利的努力和认真脱不开关系。
完成这些之后,亨利便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只等土壤完成几个月的自然沉降,在秋天让梅洛的育苗入土。
整个斯特斯加上上下下全部忙的团团转,盯酒庄建设的盯酒庄建设,搞旅游的搞旅游.亨利也想为斯特斯加多贡献一些。
他曾尝试着带游客去葡萄园参观,因为笑容太过吓人被顾客要求换个人服务。
他又去山顶监工,又因为说话太难听被希尔维勒令永远不要出现在那里。
近日来接连的打击让亨利的心情无比烦躁,每时每刻嘴里都想骂点东西,要不然他气的想吃人!
亨利心情不佳的最大受害者出现了——是老酒馆的老板科莫。
一大早,看到亨利又出现在门口,科莫恨不得把亨利一脚蹬出去。
“我说你能不能去罗南的餐厅喝酒去?不要来我这里了。”科莫举起手臂,把亨利向门外赶,“昨天你气走了两桌客人还不够吗?”
“你以为我想来你这里?罗南先生的餐厅上午9点多有人排队等位置了。”亨利绕开科莫张开的手臂,坐到吧台上,锤着桌子说,“而且那不是我气走的,明明是那些外乡人愚蠢至极!他们居然说普罗旺斯的空气是最清新的,每呼吸一口就是从健康银行里领走了10法郎!这是多么愚蠢的比喻?普罗旺斯是欧洲空气污染最严重的地区之一!”
“我不关心什么空气质量,但我希望你今天管住你的脾气和嘴,不要在这里惹事情。”科莫严肃的警告。
平时亨利嘴臭一点就臭一点了,顾客都是农夫和村民,谁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但旅游季酒馆里坐着的都是逛累了歇歇脚的游客,亨利再口无遮掩、只要听到不合心意的事情就点评两句,科莫可不会再惯着他了。
罗南的餐厅在旅游季无法做为农夫们喝酒的场地。
早上来喝酒的人不少,老酒馆里坐了五六个人,几乎都是农夫,因为过一会他们就没有地方喝了,卢尔马兰每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都将被游客占据。
法比安打算喝一杯再去干活,听到亨利和科莫一大清早就发生了口角,赶紧把话题引走。
他敲了敲桌子,问亨利:
“普罗旺斯真的是欧洲空气污染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吗?但咱们这里的空气挺不错啊,每天都是蓝天白云。”
亨利拍了一张10元法郎到桌子上,示意科莫别废话了,赶紧给他倒酒,同时嘴也没闲着:
“千真万确!普罗旺斯、热那亚、巴塞罗那和雅典是欧洲空气污染最严重的四个地区!”
这个话题相当有趣,另外几个村民也端着酒杯来到吧台,问亨利:
“是哪里报到的消息?电视吗?还是杂志报纸?”
他们怎么没听到过这种说法?
亨利接过粉红酒,喝了一大口,冷哼着说:
“还用看报道?我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国道和高速公路上堵着的那些排气管里排出的废气,把普罗旺斯变成‘工业区’了!”
“什么鬼东西!”大家四散而去。
亨利是村里最仇视游客的人,没有之一。
前一阵子有所收敛,看来最近又犯病了。
他们还以为亨利听到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消息。
“我说的是真的!”亨利暴跳如雷的喊,“这些外地来的掠夺者不仅抢走了我们的生活空间,还抢走了我们的清新空气!”
“说的跟真的似的——”
众人扭头,发现老酒馆的门口又多了一个人。
罗南走到亨利旁边,一只胳膊撑着吧台看他:
“你这嗓门大的,我在街上就听到了。”
罗南早上吃过早餐了,但突然馋起了阿兰做的蜂蜜面包,于是去了一趟小吃街。
买完在路上几口消灭了两个面包,回餐厅的路上路过老酒馆.正好听到亨利在里面‘大放厥词’。
亨利紧张的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握着杯子。
他知道罗南先生不喜欢听‘游客强盗’论但刚刚没有控制住。
罗南先生不会生气吧?
科莫非常通情达理的向罗南告状:
“亨利昨天气走了我这里的两个游客,大前天还和一个游客差点打起来,再闹一次,布兰科就该找我谈话了。”
亨利咬牙切齿的回瞪科莫,像是要吃人。
罗南在,科莫有了底气。
在罗南面前,亨利就是一只‘小猫咪’,不足为惧。
他一点都不虚的回瞪亨利:
“怎么?上班时间出来喝酒,被老板发现了,要杀人灭口啊?”
“亨利提前做完了工作,最近没有什么事。”罗南主动替亨利解释。
亨利处处碰壁的事罗南听说了。
术业有专攻,亨利的专攻区域就是种地。
既然没有其他能干的,全当是给亨利放个清闲点的小假期了。
可这样看来,让亨利闲着也不是好事——这家伙的嘴是一点都没有把门的。
就像特奥嘴硬、爱吹牛一样,亨利看谁都不顺眼的毛病也不是轻易能改变的毕竟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性了。
而且罗南也猜到了亨利是因为想要给斯特斯加多做贡献却处处碰壁的事,引得着急上火才会这个样子,事实上前一阵子做土壤改良的时候他性格好多了,特奥挑衅都不理。
既然这样就把他带在身边吧。
罗南拍了拍桌子,对亨利招手:
“喝完了吗?喝完了跟我走。”
亨利一口把粉红酒干了,站起来戴好帽子:
“罗南先生,我们去哪里?”
罗南转身离开:
“有个朋友今天搬家,你跟我帮忙去。”
亨利立正敬礼:
“好的罗先生!”
老酒馆里的人目送罗南和亨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