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公主的身体,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丝。
那只清冽的左眸中,冰冷的绝望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挣扎与迷茫。
“今夜,”林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圆房乃礼制,亦是你身为王妃之责,本王不会强迫于你,然你需明白此乃无法逃避。”
他松开锁住她腰肢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选择。
新房内,一片死寂。
唯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破碎的酒盏碎片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脂粉香、以及一种无声的张力。
玉华公主站在原地,身体依旧僵硬。
她看着林臻深邃而平静的眼眸,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柄泛着幽蓝光芒的匕首。
良久,她缓缓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抚上自己脸上冰冷的火凤凰面具。
“好。”一个极轻、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从她紧抿的唇瓣间逸出,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决绝与疲惫,“我应你。”
她闭上那只未被遮掩的左眸,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微微颤抖。
身体依旧紧绷,如同引颈就戮的囚徒。
林臻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并无半分得逞的快意,反而涌起一丝复杂难言的滋味。
他再次上前,动作不再粗暴,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缓慢与郑重。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冰冷的火凤凰面具边缘,然后,缓缓探向她的脑后。
玉华公主的身体猛地一颤,却没有再抗拒。
林臻解开了她发髻上那支赤金凤凰步摇。
乌发如瀑,瞬间倾泻而下,披散在她肩头,柔化了那身大红嫁衣带来的凌厉感。
接着,他的指尖,落在了那半张火凤凰面具的系带上。
玉华公主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致,那只紧闭的左眸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与脆弱。
“别,”她下意识地低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林臻的手,顿住了。
他看着那双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明显脆弱情绪的眼眸,沉默片刻。
“此物乃你心防,”他低声道,“本王不迫你。”
他收回手,转而轻轻拂开她颊边散落的发丝。
指尖划过她光洁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玉华公主紧绷的身体,似乎因他放弃摘下面具的举动,而微微放松了一丝。
那只左眸中的惊惶,也渐渐被一种认命般的沉寂取代。
林臻不再言语,只是俯下身,带着浓烈酒气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落在了她紧抿的、嫣红的唇瓣上。
玉华公主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胸前,却最终没有用力推开。
她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如同风中残蝶。
那只未被面具遮掩的左眸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没入乌黑的鬓发之中。
大红喜烛,依旧在燃烧,流下滚烫的烛泪。
破碎的酒盏碎片,在烛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新房内,弥漫着酒香、脂粉香、血腥气、以及一种无声的妥协与屈从。帝京,紫宸殿。
深冬的晨光透过高耸的琉璃窗棂,洒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映照着殿内肃穆而凝重的气氛。
炭火盆驱散了寒意,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如同实质般的压力。
女帝慕容嫣高坐于九龙金椅之上,凤冠霞帔,仪态端凝,沉静的目光扫过殿下肃立的文武百官。
镇北王林臻玄色蟠龙常服,端坐御阶之下左侧首位,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如同深潭古井,却酝酿着惊涛骇浪。
“陛下”林臻缓缓起身,玄色披风无风自动,声音沉稳有力,穿透大殿的寂静,“北疆诸事已定。秦国归附。柔然远遁。
吐蕃暂息。唯余韩国盘踞辽东辽西负隅顽抗。”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韩国国君韩安刚愎残暴穷兵黩武民怨沸腾。”林臻声音转冷,“其屡次犯我边境劫掠商旅袭扰边民。更暗中勾结南楚图谋不轨。此乃心腹之患不可不除。”
他目光如电,扫过群臣:“本王意开春即发兵辽东犁庭扫穴一举荡平韩国永绝北疆后患!”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