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把她的头从车窗上挪到自己的肩上,枕在他的肩头,刘海顺着他的衣领垂落到他的皮肤上。细细密密的痒,如小孩去上学,总是记挂着家里的小狗一样的感觉,从生理到心理,难以说。
高铁站的百米开外已经没有树了,不再有蝉鸣。车停稳之后,司机把行李从后备箱搬下来,淼轻轻地拍了拍渊的后背,拉着迷迷糊糊的渊下车。
本该叁四月去的,淼想,七月份洱海的红嘴鸥已经飞回贝加尔湖了,只剩开阔的水面,上面独立支撑的一棵树。渊兴许是睡醒了,四处张望着,民宿从小街右侧拾级而上,拐两个弯,渊站在民宿门口对着淼喊到:“哥哥,你又输了!”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太幼稚,抓着包的带子开始四处张望。
民宿老板养了一头羊,歪着嘴站在花圃里吃草,叁瓣的嘴前后左右地磨动,鼻腔中发出哼哼的声。民宿价格低于酒店,这是淼最近才发现的,但比起酒店,民宿显得更不安全些。房间是朝东的,窗帘卷起,打了结挂着,进门的桌面上放着老板画的歪嘴的羊。歪嘴羊手写信下的落款是羊倌,有种羊站在花圃里大嚼精修的植物却又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七月的云南到了很晚天还没暗,半挂在洱海的边上,橘黄色融进了水中。淼坐在窗前的地板上拿草编蟋蟀,渊盘着腿坐在床上,云南的气温一年四季都很适宜,西斜的太阳已经没有了强辐射,变得温良。渊的小手指勾上了淼的手,把草蟋蟀挂到了自己的衣领上,她攀上了他的脖子,把他拉向了自己。
“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吞没了太阳的水,潋滟的波纹在玻璃上流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