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么,他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拉了她起来。
当初是梁曼如主动勾引他,但他确实上了钩。
以为把梁岁岁死死瞒住了,就永远没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
他是男人,也是军人,意志刚强冷硬。
如果他不想,谁也强迫不了他,更别说,梁曼如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梁曼如借着穆宴那把力,娇娇弱弱从地上爬起。
正要顺势倒进他怀里,却被他毫不留情推开。
他转头看向梁岁岁,眼神苍凉,怆然发出一声笑:“岁岁,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梁岁岁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的像对待陌生人:“我们已经没有关系,无论你怎么做,都与我无关。”
多看他一眼,她都觉恶心,转身就走。
穆宴眼睛即刻猩红,心脏血淋淋剔骨般绞痛,朝她慌乱地伸出手:“岁岁,别走……别离开我!”
回答他的,是穆司野踹过来的大长腿,厚重军靴差点盖到脸上。
男人长臂一伸,把梁岁岁揽入怀里,笑的张狂恣意。
“大侄儿,记住你的身份,以后该喊岁岁小婶子,别逼老子一枪崩了你。”
穆宴眉头紧皱,刚要发火,温媛已经走了过来,温婉的面庞沉了沉。
“穆少将,今日是岁岁与少帅的回门日,你和你的姨太太不请自来,这不合礼数。”
“谁说不合礼数?”
梁富昌穿了件黑色立领长袍马褂,从花厅那边疾步而来。
一眼看见梁曼如脸肿了嘴角溢血的惨状,面色骤然阴沉。
“就算梁府改为温府,我还是梁岁岁的亲生父亲,曼如也是我生的,她和穆少将一起回门,合情合理。”
梁富昌眯了眯眼,扭头阴冷盯着温媛:“三纲五常中,女人应以夫为纲,你不仅不管束梁岁岁,反而任由她阴谋诡计算计我这个当父亲的,我早该休了你,就不会承受此番改换门庭的巨大羞辱。”
温媛缓缓笑了。
藏蓝色旗袍合身得体,把她身上那股温婉柔慈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她笑了几秒,语气很平静:“梁富昌,你入赘温家,嫁进来的人,是你!”
“不是你休我,相反,是我休了你,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蜗居在逼仄的佛堂这么多年,她想明白了。
父亲在世时,为她挑选了一条狗,照顾她,守住温家-产业。
既然这条狗养不熟,那就干脆不养了。
她这辈子有囡囡,有阿淮,有花不完的大洋,病恹恹的身体,也被囡囡医治好了,什么都不缺。
为什么还要留一个不忠不义的男人,在身边恶心自己?
梁富昌被温媛当众撕掉脸皮,怔怔的,一时没回过神。
反应过来后,脸色阴郁至极,高高举起手臂,一巴掌恶狠狠甩向温媛。
“你向来温顺,我指东你不敢往西,梁岁岁挑唆几句,你就晕了头,今日我就打醒你,让你清楚知道,不管梁家还是温家,到底谁做主?!”
温媛闭了闭眼,缓缓攥紧拳头。
啪!
巴掌声响起,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
温媛心头掠起一丝茫然,迅速睁开眼看过去,温婉眸光倏然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