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纪知远一想到韩淙,便在宫门外拦下韩淙。
韩淙见拦他者是纪知远,忙深深作揖:“韩淙见过老师。”
韩淙已经进入仕途,是他的同僚,按理说他再教育韩淙不合适,但韩淙毕竟是他教育过的学生,他岂能见韩淙的罪人而不劝止呢?
纪知远犹豫再三,还是温声说:“你认我作老师,那老师有些话不得不说。”
韩淙语声温和,像个听训的乖学生,“老师请说。”
纪知远正色道:“为师曾与你们说过,战战栗栗,日慎一日,苟慎其道,天下可有。你如今为官,更该谨言慎行。”
韩淙躬身作揖,侃然正色道:“老师也说过,不劲直,不能矫奸。我为言事之官,担的便是司谏之责,俯仰默默,随波逐流,无异众人,那非学生所愿。”
这么拙诚的学生,纪知远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是这么教过学生,可也教过他们保全自身啊。
夫人之性,刚果懦软,禀之于天,不可勉,他怎么教都没用。
皇城司廨宇。
顾彦作揖通名后,将北玄军事一一说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吾不为也,我相信顾副将说的。”
对于顾彦说的,李持安深信不疑。
闻言,顾彦心稍慰,他担心李持安与延州知府一样不信任他。
顾彦躬身作揖请求:“还请李副使将此事赶紧面呈官家,还刘将军与北玄军清白。”
李持安伸手扶起顾彦,语声温和,“我会将此事告知官家,但不是现在。”
李持安如是说,顾彦有些气愤,“李副使不愿得罪人,可与顾某直说。”
李持安说:“非也,顾副将。”
韩晚浓也柔声劝说:“顾副将,您先别急,我二哥这么说定是有原因的,您不妨听一听。”
顾彦忍下不满,韩大人护送他平安进京,她说李副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或许是真的原因,他听一听也无妨。
李持安为顾彦解释。
“证人太少,只凭刘副将一人的证词,卫府尹都未必肯信,何况是大理寺、刑部和官家,此为原因一。”
“黄卢二人有太后作为依仗,贸然上奏,未必能将他们一击即中,此为原因二。”
“我需要时间让探事司的察子带回更多的证人,证人越多,对我们越是有利,此为原因三。”
李持安说的,顾彦都明白,可北玄军和刘将军冤屈,他如何能等。
见顾彦沉着张脸,韩晚浓便知他对李二哥的做法不满,可李二哥说的也是现实问题。
证人不够多,证词说服力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