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说说看,乾元皇帝召我等去宜山,是好事还是坏事?不会是鸿门宴吧?当年泗城岑氏和思明黄氏背盟派兵袭击卫军,咱们可都参加过”,接到大可汗的旨意,东兰土知州韦兆罴举棋不定,问计于那地土知州罗德忠、永定长官使韦世兴、永顺长官使邓天柱、永安长官使彭廷干等人。
“听说担任卫军前锋的是西日莫,当年正是此老率军征南,岑继禄领我等与之结盟,后卫军在布龙城战败,岑继禄见清军势大,转而背盟联清伐卫,结有仇怨。有道是宴无好宴,不可不防。莫如您托病不去,让我等代劳”,邓天柱出了个主意。
“不知泗城岑氏是何态度?”罗德忠问。
韦兆罴闻言愤愤不平,“岑继禄那老狐狸派人送口信于我,说是不必亲往,只派族中子侄去即可。哼!那可是大卫国的皇帝,若不亲往,触怒了龙颜,凭咱们这点兵马如何敌得过?岑氏分明未安好心!”
“您说的是,前些日子岑氏蓄意挑起岑韦两家械斗,强夺了您治下的三个寨子,又纵容莫氏夺了我治下的两个寨子,这是想蚕食最终兼并咱们、独霸广西。咱们若触怒大卫国,正中其意。况且他们只送口信,不留书信凭证,也是想事后推得干干净净”,罗德忠说道。
“嗯,罗贤弟言之有理!”韦兆罴连连点头。
“既如此,便更应该去。昔年背盟之事咱们只是受岑氏胁迫,触怒大卫国的是岑氏而非咱们,若不去,才是真的得罪大卫国!”,彭廷干也进言。
“请诸位回驻地后多备犒军所用之物,务必要让陛下体会到咱们归顺大卫国的诚意!”韦兆罴作出决定。
“我以为您应该向陛下举报岑氏和黄氏密谋造反,如此既能在陛下面前留下忠于朝廷的印象,还能收回咱们被岑氏夺回的领地”,永定长官使韦世兴忽然开口。
“谋反之事非同小可,没有证据岂可乱说?”韦兆罴撇了撇嘴。
“听说陛下的大军要经过桂西,岑氏和黄氏不但不准备迎驾,反而在泗城州聚集重兵,又带口信让我等不要觐见陛下,这不是谋反是什么?”韦世兴呵呵笑道,有意将岑、黄两家集重兵于泗城的自保行为说成是谋反。谋反这种事,自古以来,至尊们向来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有时候仅凭捕风捉影都能杀人,何况岑氏和黄氏确有调集兵马入泗城的行为,也确实带口信给各大土司不要亲自见驾,即便够不上谋反,也是居心叵测。
“妙哉!诸位回去好生准备,多收集一些岑氏和黄氏不法的证据”,韦兆罴闻言豁然开朗,大笑着说道。
几乎是在东兰韦氏定下大计的同时,庆远府南丹土知州衙门内,土知州莫自乾也在和同宗忻城土知县莫谨商议。庆远府诸土司中,实力最强的是韦氏,其次便是莫氏。与韦氏不太听泗城岑氏的话不同,莫氏唯岑氏马首是瞻,帮着岑氏欺凌庆远境内的其他土司谋取好处,前不久还抢夺了原属那地土知州罗德忠的两个寨子。
“乾元皇帝率军入桂西,命我去宜山见驾,可岑公却让我不要亲自去,只派族中子弟代劳。卫军兵锋甚锐,若如此,恐触怒卫军,惹祸上身。奈何?”莫自乾对莫谨说。
莫谨呵呵一笑,“卫军虽然势大,可终究会离开广西,岑氏才是咱们广西的天!所以,您还是得听岑公的话。至于去宜山见驾之事嘛,不妨让令郞代劳,再多备些犒军之物,也算有个交待”。
莫自乾想了想开口:“小儿愚钝,独自难当此任,莫士英老成持重,可陪同前往”。
因为真龙天子的到来,小小的宜山城变得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