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瞬间死寂!只有王彪痛苦的、微弱的**声在回荡。
所有人都惊呆了!张牟的手僵在半空,两个干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爆发的金戈。他们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金老师,展现出如此恐怖、如此暴戾的一面!
黄琳更是吓得捂住了嘴,心脏几乎跳出胸腔!看着金戈因极度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背影,看着他紧握的、指节发白的拳头,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强烈保护的心疼感交织着撕扯她的心。她怕金戈惹上大麻烦,更怕他此刻眼中那让她陌生的、几乎要毁灭一切的赤红!
“金戈!”张牟猛地回神,厉声喝道,一步抢上前,强有力的手臂像铁箍一样死死锁住金戈的肩膀和胳膊,将他硬生生从王彪面前拖开,“冷静点!你给我冷静!你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吗!”他声音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时用眼神示意两个队员赶紧把人拖走。
两个干警也被金戈这石破天惊的一拳震住了,反应过来后,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几乎是半拖半抬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王彪迅速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客厅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金戈被张牟死死按着,身体因为用力过猛和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仿佛要穿透门板,将那王彪,以及他背后那条阴险的毒蛇余匕彻底焚烧殆尽!那股暴戾的气息还在他身上翻腾,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哥……”黄琳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这一声“哥”,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瞬间浇在金戈沸腾的怒火上。他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赤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痛楚和懊悔。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
黄琳就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泪眼朦胧,单薄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像风中无助的落叶。她看着他,眼神里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让他心脏揪紧的、纯粹的担忧和心疼。
“琳琳……”金戈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控,那几乎要吞噬他的暴戾,让他感到后怕。他差点……差点就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危险的怪物。他挣脱张牟的手——这一次张牟没有再阻拦——踉跄一步,张开双臂,将瑟瑟发抖的黄琳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手臂收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自己身体的温度去驱散她所有的恐惧和冰冷。
“对不起……吓到你了……对不起……”金戈把脸深深埋进黄琳带着淡淡清香的发丝里,一遍遍低哑地重复着,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肩膀在自己怀里微微抽动,能感觉到她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张牟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看着金戈脸上那混合着暴怒余烬、深深懊悔和极致心疼的表情,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理解金戈的愤怒,那种至爱被窥伺、被威胁的暴怒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再次确认了楼下的混乱已经平息,警车正押着人离开。他默默地掏出烟,想了想又烦躁地塞了回去,只是站在窗边,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沉重,为这对饱受磨难的恋人留出一点空间。
过了许久,黄琳的啜泣声才渐渐低了下去。她靠在金戈怀里,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温暖和力量,那熟悉的、阳光般的气息此刻是她唯一的救赎。她抬起泪痕斑驳的脸,眼睛红肿,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地问:“金戈,我们……我们是不是永远摆脱不了那个余匕了?他……他就像个恶鬼,阴魂不散!我好怕……我好怕有一天……”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窒息。
金戈的心被狠狠揪痛。他捧起黄琳的脸,拇指轻柔地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动作珍视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他的眼神深邃如无垠的夜空,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但最终沉淀下来的,是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坚定和一种穿越了生死轮回的沧桑温柔。
“看着我,琳琳。”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誓言般沉重,“你听好,牢牢记住我今天说的每一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锁住黄琳含泪的眼眸,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烙印进去:
“余匕?他不过是个躲在阴沟里,只敢放冷箭的跳梁小丑!他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吓倒我们?就能拆散我们?做梦!”
“前世!我金戈没能护住自己,没能护住我们的未来!那是我最大的痛!最大的悔!”金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眼中瞬间涌起的强烈情绪让黄琳心头剧震!前世?他在说什么?
“但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金戈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惊雷在黄琳耳边炸响,“这一世!我活着!就是为了改写这一切!就是为了守护你!守护我们本该拥有的幸福!任何魑魅魍魉,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东西,都得先从我金戈的尸体上踏过去!除非我死!否则,你黄琳,永远是我的!谁也别想动你一根头发!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