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百姓安心的是。
赵诚进城这几日,王博每天都带着县衙的主簿、县尉,捧着酒肉去工坊外求见。
但每一次都没人理会。
那传闻之中让人闻风丧胆的血屠,如今好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让大伙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看来这血屠暂时没空理会咱们,”
有人揣度道,“说不定他就忙着练那邪术呢!
只要不惹到他,咱们或许能安稳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工坊的轰隆声依旧准时响起,蒸汽云霭也日日笼罩在城西上空。
可武安城的街巷里,贩夫走卒渐渐多了起来。
卖胡饼的老汉重新支起了摊子,他的饼炉就摆在离工坊不远的街角,一边翻着饼,一边偷偷往工坊的方向瞟。
穿街走巷的货郎摇起了拨浪鼓,“咚咚”的鼓声与工坊的轰隆声交织在一起,竟也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韵律。
百姓们依旧在心底提防着那位“武威君”,夜里常被工坊的巨响惊醒,冷汗浸湿了被褥。
可白日里,他们还是会扛起锄头下地,拿起针线织布,为了生活忙碌。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轨道,只是那道盘踞在城西的“蒸汽巨兽”,成了所有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客栈里,亦清与乐成带回了打探来的消息。
他们自太行山高处眺望,极尽目力,才勉强看清楚了工坊里面的一些大概情况。
亦清摊开一张草图,上面画着工坊的轮廓:“那魔头在工坊里建了好几座大铁炉,比寻常铁匠铺的炉子高五倍,烧的都是煤炭,火光红得吓人。
还弄了些带轮子的铁家伙,好像能自己动,不用马拉。”
乐成补充道:“工匠们倒是没被虐待,每日都管饭,好像还有肉吃。
只是管得严,进了工坊就不许出来,感觉神神秘秘的。
不知道在搞什么邪修的秘法。”
云渺指尖点在草图上的铁炉位置,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既不杀人,也不扰民,只在工坊里摆弄这些铁器……
这赵诚,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那些铁器之中,也藏有什么邪修隐秘?”
前两日与赵诚对视的画面忽然浮现在眼前、
那双深邃的眸子,看似平静,眼底却藏着能压垮山岳的煞气,仅仅是提着大戟端坐马上,便让她生出如临深渊的压迫感。
云渺心尖一紧,暗自思忖:此人本就邪异,若真让他造出什么助长凶威的秘宝,怕是会有更多生灵遭殃。
“不行,咱们得查出他到底在弄些什么!”
云渺当机立断,决定潜入工坊调查。
“不可冒进啊掌门。”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几个老家伙一起反对。
云渺说道,“若他在弄些什么邪修秘宝,或者活祭祭坛之类的东西,那我们这样放任他做下去,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我必须得去!”
这时,手拿龟甲的老道忽然开口。
他将龟甲在掌心摩挲片刻,沉声道:“既然掌门心意已决,不如让老夫占卜一卦。
若卦象显吉,再做探查。
若卦象示凶,便再等时机。
老夫这占卜之术,虽不敢说通神,却也极少出错,只要不直接卜算那魔头本人,吉凶还是能断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