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老夫人抬头直视她的眼睛,看着他们痛苦绝望,她觉得心里特别痛快,这番场景笑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
“我都说了,解药,把解药给我。”
“什么解药,我什么时候说要给解药的?”
姜风眠蹲下来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她。
“你分明说了,只要我都说出来就给我解药的!”
“都到这个关头了,你怎么还想着活呢?现在可不止我一个人想要你的命了。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这是解你的毒的解药了呢?”
姜风眠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如同在戏耍她。
“......你耍我!你......”
“你什么?想说我恶毒不讲信用满嘴胡话?可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就轻易相信我了呢,这算什么,阴沟里翻船?”
“反正你左右都是死,我们来谈谈条件。要么说出给你毒的人是谁,我让你痛快点死,要么不说,让你受尽折磨而死。死之前还能拉一个人下水,这很划算吧。”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是想活命,在赌自己的那点利用价值。
姜风眠已经看穿了她在想些什么。
“你已经没有价值了,那人也不会来救你,杀你灭口倒是有可能。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说与不说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我呢,只是心地善良见不得老人家受苦,给你个痛快机会罢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老夫人这句话是真的没有作假,因为当时是她的贴身侍女与人交易,而且交易的时候那人也从未露面,交易也只是书信往来,阅后即焚。
“那好,你对我也已经没有价值了。”
姜风眠站起身,转头看向身后两人道:“想怎么处置?”
“杀人偿命。”
“......带她去母亲和芸娘的坟前,她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姜吟啸想看她忏悔。
“好。”
深夜,一驾马车行驶向城郊姜家衣冠冢,墓室时常有人前来打理,即使过去多年也依然规整。
几盏长明灯悬挂于墓室的墙壁之上。
姜吟啸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一座是“镇远侯夫人谢芸之墓”,一座是“姜家夫人先妣李浔之墓”。
这里只有两块石碑。
“阿鸢,你也许久不曾见过你的母亲了。”
姜吟啸微微佝偻着的背,让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母亲对姜风眠来说很模糊,她不记得她的样子,甚至不曾见过她。但她们身上连同的血脉,注定了她们之间的羁绊,这种感情是天生的,不可背弃的。
如今站在这里,离她的尸骨最近的地方,她也想说一句“娘,好久不见。”
姜风眠跪下,郑重地磕头,三根香烛被她插在了香台之上,那萦绕的香烟燎燎,仿佛在勾勒着她的面容。
只是她永远都无法看清。
“娘,女儿替你报仇了。”
这句酝酿十年之久的话她终于能说出口了。
两个暗卫钳制着老夫人跪在了墓碑之前,黑色兜帽落下,露出了她那张不堪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