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目狰狞却在看到墓碑的那一刻浮现一丝恐惧与慌乱,她下意识地想拉起兜帽遮住丑陋的自己,却因双臂被钳制无法动弹,只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敢对着你的亲姐姐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吗?!你敢对着她们忏悔吗?!”
姜吟啸让身后两人松开了她,老夫人无力地摊跪在地。
“......不是......”
老夫人喃喃道。
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紧盯着李浔的墓碑。
她仿佛又想起了那日大火,李浔在火中挣扎火舌将她吞噬,房梁砸下,将她死死压在地下,绝望地双眼注视着她,神情痛苦,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老夫人现在想起来,她说的是“快跑......”。
她还真是到死都这么蠢啊。
“......我没错!”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老夫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站起来一头撞死在了李浔的墓碑上。
鲜血四溅,染红了李浔的墓碑,血液顺着流下模糊了墓碑的字迹,只看得清李浔二字。
李烟以最决绝的方式结束了她的痛苦。
她到最后都没有选择忏悔。
姜风眠闭了闭眼睛,这个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她不满意,也不畅快。她并没有感到那种大仇得报的喜悦。
不过,死了也好。李烟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该轮到谁了。
姜吟啸的拳紧了又松,从知道仇人到亲眼看着仇人身死不过一个时辰,一口气卡在心头不上不下。
但人死了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叹了口气“把尸体抬走,都清理干净,别脏了这。”
姜月容麻木地跪在母亲的墓前,用袖子一点一点擦干净墓碑,直到一滴血都没有沾染,一点灰尘都不剩。
“母亲,我好想您。我已经开始学武了,能保护好妹妹能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辜负您的期望了。”
姜风眠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
直到天亮。
马车内,姜风眠靠在姜月容的肩上睡了过去,一只手被她紧紧握着。
“父亲,我一定会好好学的。阿鸢知道的东西很多,我们的仇人也不止一个,未来也注定会拼个你死我活的下场,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家人的。”
“有爹在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可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护住。
姜风眠内心腹诽,她没睡着这些对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即便梦中场景都是如李安意所说的“剧情干预”,能干预一次就能干预第二次,即使命运轨迹改变。
只有掀翻这盘棋,他们才有出路。
所以,造反有什么不好的。
该杀的都杀了,最后谁又能把刀子悬在他们头上。
她已经给她爹杀了“孝”,现在就剩“忠义”了。
姜许昭得到消息,镇远侯几人带着老夫人出府了,心底就隐隐不安。
坐在院内,杯中的茶凉了又倒。
终于在天色渐亮的时候,等到人回来了。但带回来的还有老夫人重病病逝的消息。
老夫人重病,有感自身命不久矣想去衣冠冢祭拜一番,结果病逝在半路。